“……”
“所以我先开车去博物馆找谢文莎。这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这个,信不信在你……”
“你接着说。”
“到了博物馆之后,我以为谢文莎应该在馆长办公室,就去找她,没想到门却反锁着。后来我现办公室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可是她一口咬定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如果她心里没有鬼,为什么要否认呢?”
“即便她心里有鬼,却也未必跟你想的一样啊,或许……她只是和相好幽会,被你撞见了而已。”
“也许你说得对,是我多心。但之后生的事儿,我相信你不会再认为跟本案无关。”
“哦?”
“之后,我跟她起了争执,无意中撕破了她的衣服。却在她的右乳上看见了一个你绝对意想不到的刺青。”她顿了顿,“那个刺青与你在木乃伊嘴里现的手镯、还有干缩人头里的戒指上的刺青几乎完全一样。”
慕容雨川心头大震:“你看准了吗?”
“距离那么近,我是不会看错的。谢文莎右乳上的图案中间是美术体的英文‘lov’,右边是大写字母L,左边是字母X。与手镯和戒指上的图案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lov左边的字母,手镯上是字母B,戒指上是字母ZH。”
宋玉茵说完,慕容雨川兴奋的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不错,就是这个图案。我们一直都怀疑那个图案代表两个相爱的人,果然是这样。L是同一个人,X代表谢文莎。B和ZH就代表另外两个曾经和L相爱的人。”
宋玉茵问:“那你觉得L有没有可能就是美狄亚呢?”
“从各方面来看,他们应该是一个人。”
“如果L就是美狄亚,那也就等于说,谢文莎的情人就是美狄亚……”
慕容雨川看着宋玉茵明亮动人的眼睛,心头一凛,已然明白了她刚才为什么要强调谢文莎与人幽会。
美狄亚就隐藏在博物馆里。
他曾是木乃伊的情人,还是干缩人头的情人,现在他是谢文莎的情人。
他让每一个爱上他的女人为他纹身,然后,把他们做成了标本,谢文莎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情人。
慕容雨川忽的从椅子上站起,对宋玉茵说:“事不宜迟,我必须马上走了!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吗?”
宋玉茵犹豫了一下说:“麻烦你替我找一个人。”
“谁?”
“我爷爷。把我的事告诉他。”
“叫周家成是吗?放心吧。”慕容雨川没多想就匆匆离开了。
宋玉茵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忽然生出万分失落。也许这就是他们的诀别。
她从来不肯相信男人,更不相信放浪无羁的男人。
然而命运就是这样讽刺——
偏偏就是这样的男人让她第一次体会到男女间的欢愉。
偏偏又是这样的男人让她迫不得已将性命托付给他。
赵管教冷笑的走进审讯室,像呵斥动物一样呵斥她,她笨拙的拖着绑缚镣铐的身体缓缓从铁椅上站起。她又要被塞进那个狗窝一样的笼子里了。眼泪一下涌进了眼窝,她咬牙忍着,不让流出。
当女管教伸手拉她时,她吓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赵管教讥笑道:“你瞧瞧,人都敢杀人,还怕什么怕呀?放心吧姑娘,在这里你想死都不行,到你该死的时候,想不死也不行。到了这儿,你的命就不是你的了。”
宋玉茵深深悸栗。这才明白,视死如归不过是自欺欺人,她美貌,年轻,她怕死,怕的要命,她不想就这样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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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看守所,慕容雨川马上打电话给陆小棠,把同宋玉茵的谈话告诉了她。
陆小棠原本还在生气他私自去看守所见宋玉茵,听他把话说完,也十分吃惊,但还有点儿怀疑,“你能相信那女人说的都是实话?该不会她是为了立功减罪,胡说一起吧?”
“我感觉不太像,她的话没有什么漏洞。我们不如亲自去看看,只要能看一眼谢文莎胸上有没有她说的那个纹/身就能确实。”
“万一没有呢……”陆小棠还有些犹豫。
“没有咱们也不吃亏呀?”
“是你不吃亏吧。”陆小棠忽然明白了慕容雨川的“险恶”用心,“到时候谢文莎闪你大耳光,我可不拦着……”
13:45
陆小棠开警车赶到看守所门前捎上慕容雨川。慕容雨川问:“现在去哪儿?”
“谢文莎的家,离这里半小时车程。”
“这么快就搞到了?”
“对你姐来说,小菜一碟。”
警车没有鸣笛,在夜色中悄然疾驰。偶尔有零星车辆交错而过。一路上两人谁都没说话,心里都紧绷着。
一桩隐藏了十年的悬案,三具被仿制成古尸的女人,五个被利用而惨死男人,美狄亚,一个逍遥法外十年的凶手。如果不是这条意外出现的线索,恐怕陆小棠和慕容雨川永远也别想破案,恐怕武彪最终会让真相石沉大海……
一条线索。
美狄亚唯一未死的情人。
事实上,陆小棠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赶到谢文莎住处,车头打旋,极速滑进了一条小巷,在两面楼群的狭缝间穿行,突然刹车。陆小棠拉开车门,跑进了第三栋楼楼洞里。慕容雨川紧跟在后,他早已经不变方向,陆小棠跑哪儿,他就跟哪儿。
谢文莎十年大学毕业后,就来到这座城市。现在已经买了自己的房子,定居在这里。
五楼2号。
陆小棠一按住门铃就不松了。能听见防盗门那边叮叮咚咚、重复响起没完的单调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