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欺君之罪,其罪当诛?”萧盛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他冷然开口。
萧东离无悲无喜,语调平静无波,“儿臣并未欺君,儿臣的双腿是废了。只不过,现在得一人救治又好了。父皇不该为儿臣感到高兴吗?”
“既然好了,回来作甚?”他问。
萧东离勾唇,好似唇边馨香依旧,“因为儿臣不希望任何人,伤及父皇。”
萧盛冷笑,“你觉得就凭太子,真的会杀了朕吗?”
“儿臣不知。”萧东离平静得出奇,“皇兄谋反,儿臣不管。这天下是谁的,儿臣也不管。儿臣回来,不是因为您是皇帝,只是因为您是儿臣的父亲。生养之恩大如天,仅此而已。”闻言,萧盛转身,眯起危险的眸子,冷冽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平静得让人心神忌惮的萧东离。他的这个儿子从小没有养在身边,他没有一星半点的了解。不似萧东铭,就算有些算计和城府,但他这个父亲,
多多少少还是能察觉到萧东铭的变化。
可是,萧东离不行!
脸上没有表情,眼底没有情绪,甚至于说话间的口吻,都寻不到一丝一毫的情愫波动。他站在那里,就像一个谜,一个深渊,让人永远都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分明倔强得像极了那个女人,可是又让人找不到一丁点的错漏之处。
萧盛面无表情,“老三,你跟朕说实话,这件事你到底有没有参与?”
萧东离站在这里,摇了摇头,淡淡道,“没有。”
换做是任何人,这个答案都是必然的。
但是萧盛还是勉强笑了笑,“你说,朕该不该信?”
“既然父皇肯问儿臣这样的问题,自然早就想到了答案。儿臣只是把父皇想听见的说出来罢了,至于儿臣有没有参与,父皇运筹帷幄,想必心里更清楚。”他镇定如常,淡然如茶,无波无澜。
“好!极好。”萧盛连道两个好,却也没了下文。良久,他才道,“老三,朕姑且信你一次。丞相,出来吧!”
御书房的书架缓缓打开,上官凤从书架后头的密道里走出来,书架再次回归原位。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三皇子。”上官凤躬身行礼。
“老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萧盛挑眉。
萧东离跪身在地,“儿臣任凭父皇吩咐。”
“很好!”萧盛瞧了上官凤一眼,眼底的光又生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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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看到萧东离的离开,连慕乘风都没有现。至少,萧东离不是从正门口离开的,因为慕乘风就守在门口。
谁也不知道萧东离来此作甚,离开后又去了哪儿。
皇帝知道,上官凤也知道。
萧东离心里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在皇帝跟前太过锋芒毕露,终究不是好事。不管是大臣,还是皇子,只要威胁到皇位,威胁到皇权的独立,都会变成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古往今来,臣子功高盖主,该杀!皇子功高盖主,该杀!
从不例外。
城门口的杀戮还在继续。
二姨娘死了,傅家的一些家仆也被丢下城墙,但该出来的人,一个都没出来。年世重坐在马车前头,瞧了一眼城墙上头的人,继而朝着马车内低笑两声,“太子殿下是下了狠心的,贵妃娘娘怕是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