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相思的声音不是很大,面上也并没有因为大家的咄咄逼人和死者家属的指责而心虚或者胆怯,她不卑不亢的看着对面气势汹汹的所有人。
原本嘈杂的会场也因为她的冷冷注视而逐渐的安静了下来,聚光灯和视线都齐齐的交给了慕相思。
张母面目可憎,满是不屑的看着慕相思,冷冷的哼出声,“你还有啥说的,不要脸。”
“那你是打算一直说下去吗?这样事情就能够解决?”慕相思并没有凌厉的质问着胡搅蛮缠的女人,但是那眼神足够让人畏惧的了,这就是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吧。
张母见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她一个人咋呼也没有什么意思,气势明显的弱了下来,“那你说吧,我看看你能说啥,还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咋地,我闺女现在还没下葬呢。”
生了这样的事儿,没人乐意看到,就算面前的女人真的让人憎恨,但是慕相思体谅她刚刚失去女儿,没有跟她一般见识。
当然,那不代表她可以容忍这个女人一再的把脏水往她的身上泼。
“张妈妈,张静的意外大家都不想生的,请问她出了这样的事儿,对我、对导演、对剧组有什么好处?”慕相思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不管外界怎么传,在能不用替身的情况下我就不会用替身,我觉得这是作为一个演员应该有的基本素质,不为了炒作,也不为了卖辛苦人设。”
记者们交头接耳,大概在对她的话提出质疑,但是并没有人出声打断慕相思。
“如果大家不信,可以去我所有待过的剧组打听一下,真相是否如我所说的,自会有分辨,当然,有些我自己没办法完成的特殊动作,就需要替身演员来帮我完成了,但是张静出事的这场戏,我是打算自己完成的,刚刚也说过了,是导演突然让张静来替我的。”
慕相思看向了徐猛,用眼神示意他来说接下去的话。
徐猛虽然有些慌乱,但是身为导演,还是个男人,不可能没有担当,“相思说的是真的,我可以作证的,原本她跟我说好的,不想用替身的,我为能够拥有这样的演员而感到欣慰,但是张静在前一晚收工的时候找到我,突然提议这场戏由她来完成,她说这场戏需要专业的武替,慕相思不行的。”
沈流年默默的观察着,始终没有说话。
记者们敏锐的嗅觉也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之前并不愿意把话筒交给导演,这会儿却想要挖掘出更多的信息了,“徐导,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是否想要告诉大家,是张静主动提出来演这场戏,所以即便出了意外,也应该由她自己来负责吗?”
“她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徐导是打算把责任推给一个不能够开口说话的人身上,替剧组以及……”女记者是都市快报的记者,虽然打着要报道真相的旗号,却为了博眼球不断的把事情的引到另一个方向,“某些身份特殊的演员来开脱吗?”
徐猛皱了下眉头,这件事儿他可要来解释一下了,“我并没有为任何人开脱,难道大家来不就是想要知道真相的吗?我说的就是真相,让我费解的是,好像你们这些人的心里已经有了真相,不管我们这些当事人说什么,都无法撼动你们所谓的真相,这就是所谓的公平吗?”
徐猛在淡定了之后,也不是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了,反而冷冷的向这些人出了质问。
他虽然年轻,没有那些大导演们的人脉和气场,如果现在当事人是大导演的话,这些记者一定不会这么问了,至少会客气很多,归根结底不过是看人下菜碟罢了。
但是徐猛不介意,他现在是新人,但不可能一直是新人,他需要的是一个机会,身为导演,能够遇到勤奋认真的演员是他的幸运,不管这部戏生了什么,他都要好好地把它拍完。
记者们被他犀利的言辞说的面红耳赤,但是很快,又有人冒了出来,慕相思冷冷的看着这些人,还真的是前赴后继,层出不穷啊。
“徐导,就算张静自己申请的演这场戏,但是出了意外是真的,剧组打算就这样冷处理吗?”虽然是个男记者,但是他真的很会煽情,“徐导演,张静还那么年轻,而她还有父母,白人送黑人,剧组到现在没有一声道歉,难道这也是应该的吗?”
看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就差说这个剧组狠心无良了。
接踵而至的问题让徐导演有些应接不暇,不过还好,因为沈流年之前跟他说过,就说知道的事实就好了,沈少这么说,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
“各位媒体朋友,我希望大家明确的知道,第一,我们没有推卸责任,事情生到现在的时间里,我们一直积极的跟张静的家属联系,表示歉疚并且一直在商讨赔偿的问题,第二,大家要知道的一点是,安全措施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相关部门也检查过,所以生这样的事情,真的只是意外……”
“不是意外。”沈流年突然开口打断了徐猛的话。
不管是他的出声还是他抛出来的话,都足够吸睛。
“沈少,请问您说的不是意外,难道是人为吗?您这么说有证据吗?”田小甜终于等到了沈流年开口,抢先问道。
沈流年看了她一眼,跟看别的记者一样,却因为没有特殊的对待,让田小甜很受伤。
“别听他胡说,谁放着好好地日子不过,非要去死,老话都说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张母再次出声。
张静的男朋友此时也抓紧了时机扮演起了弱者,痛哭流涕的哽咽着道:“我们是穷人,但是我们也有尊严,我不希望我的女朋友遭受这样的不白之冤,恳请大家还我女朋友一个公道。”
说的义正言辞,可是一开口就是一千万,真的很让人怀疑他的目的。
他这么说就把矛盾推到了穷人和富人的身上,那些仇富心理很严重的,不免就站在了所谓的弱者这一边。
沈流年的情绪没有什么波动,只是淡淡的看着男人,“我最后问你一句,你要的是公道还是一千万?”
男人还没对上过什么大人物,看到沈流年的那一刻,心里就开始慌了,但是他不想再辛苦了,想到那一千万,就算跟两个老东西一起分,他也能够拿到三百多万,为了钱,他硬着头皮喊道:“当然是公道了,不过……叔叔阿姨那么大年纪了,失去了女儿,养老的话也成了问题,自然也是要补偿的了。”
“也就是说你什么都想要,对吗?”沈流年勾唇,寒冷的目光扫了眼虚伪的男人,“还真是贪心呢,也对,如果不贪心的话,一份意外保险,几百万,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