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源抖着手,实在不知该如何骂大宋氏好,最后一甩袖子扬长而去,出了屋却是吩咐长随道:“去,绑了那苏瑛玥,本侯这便亲自押着她上祁阳王府赔罪去!”
乔源听闻丫鬟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斥着大宋氏,道:“爷看这才是个祸害,若非她设计陷害苏五姑娘,儿子又怎么可能落得今日境地,你到如今竟还被她蛊惑,当真是……”
故此府中上下还称呼她苏姑娘,却非苏姨娘。
她口中的苏姑娘却是说的苏瑛玥了,苏瑛玥被弄回了平邑侯府后,连个妾室都算不上便没名没分地在乔恩珉的院子里住了下来,原本大宋氏的意思是,苏瑛玥若能为乔恩珉留个子嗣,自然会抬了她做妾室,可苏瑛玥运气不好,没有怀上,如今便还是个不明不白的身份,说起来和通房丫鬟都差不多。
“你!”乔源大怒,几步冲到大宋氏身前便要动手,旁边丫鬟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求着道:“侯爷,夫人是一时糊涂,都是苏姑娘告诉夫人的,七旺的事儿也是苏姑娘撺掇的啊!”
大宋氏却笑,道:“侯爷不知道三不去?你敢休我,我便敢闹到官府去!”
乔源知道大宋氏是故意的,她恨他,便故意和他作对,他怒吼道:“好!我便如你的愿,给你一封休书好了!左右这平邑侯府爷看你是不想呆了!”
大宋氏见乔源满脸的恨意,盯向自己的目光倒好像是看仇人,一时倒冷笑起来,也不回答,反倒施施然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作从容地拍抚着裙子上的尘土,坐回了美人榻上,根本就不准备搭理乔源。
乔源被大宋氏几句话气的浑身抖,难以置信地盯着大宋氏,道:“你疯了!我看你是真的疯了!倘若侯府因你的所作所为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你的!还不快说,你是怎么知道苏璎珞姐弟在祁阳王府的?是谁告诉你这个的?”
大宋氏见乔源面色难看,盯视着自己的一双眼眸像是淬着毒一般,想到这些时日妾室因乔恩珉被褫夺世子之位,那些生养了庶子的妾室们便纷纷不再将她这个侯夫人看在眼中,动作不断,愈张牙舞爪,而乔源非但不加以约束,反倒是纵容的,她一股恨意冲头,竟是哈哈笑了起来,道:“平邑侯府?哈哈,侯府是死是活,于我何干!我儿子完了,继承不了这爵位,难道要便宜了那些贱人去?等着贱人们的儿子继承这爵位,我和我儿子还有什么活路?!侯爷不给儿子报仇,我自己来!”
大宋氏的声音有些尖锐,乔源听的额头突突直跳,怒骂道:“蠢妇!平邑侯府眼见就让你这愚妇害死了!”
大宋氏被扯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闻言盯着乔源,道:“胡说八道?侯爷怎么这么说?难道那祁阳王府的真宁县主和大少爷并不是苏家那一对贱姐弟?!侯爷不为儿子报仇,难道还不准我做些什么吗?!”
乔源却冲上去便将大宋氏从美人榻上扯了下来,怒声道:“可是你让七旺到祁阳王府门前胡言乱语的?”
乔源冲进来,大宋氏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下,她才一咕噜坐起身来,脸色兴奋的道:“侯爷不是上祁阳王府吗?这就回来了?”
今日听闻苏璎珞姐弟的消息,着实将大宋氏给气着了,派七旺去搅合,她才觉出了些气,正在等消息。
乔源冲进上房时,大宋氏正躺在美人榻上,丫鬟跪在榻前正给大宋氏揉捏着额头,纾解疼痛。
大宋氏对苏璎珞恨之入骨,今日又从苏瑛玥处得知苏璎珞姐弟摇身一变竟然成了祁阳王府的子嗣,享受着无上荣光,当即便了疯,然后就安排了七旺一事儿。
而苏瑛玥为了脱罪更是将过错都归结到了苏璎珞的身上,将苏璎珞说成了红颜祸水,大宋氏也觉得若非苏璎珞早先在穗州时就勾引乔恩珉,乔恩珉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红雀已经让大宋氏给折腾死了,而苏瑛玥也受了不少冷遇虐待,不过苏瑛玥到底是大宋氏的外甥女,又惯会哄人,近来大宋氏已经不怎么对苏瑛玥动手。
故此大宋氏便对引起这次事端的苏璎珞恨到了骨子里,尤其是将那红雀和苏瑛玥都弄回平邑侯府后,两人竟然没有一个怀孕的,都来了月事,乔恩珉断子绝孙了,大宋氏更是恨不能将和此事有关的人等都少了吃其肉,喝其血。
乔恩珉被人阉了,乔源原本以为是靖王世子做的,可后来又觉得此事乃是诚王所做,他已经将他怀疑诚王的事儿告知了大宋氏,可诚王势大,又是皇子王爷,大宋氏即便再恨,也无可奈何,连反抗报仇的勇气都没有。
他已经从七旺处审问出来了,七旺乃是受命于侯夫人大宋氏,恨得浑身火气直冒,回府之后便直冲大宋氏的正院上房。
这厢祁阳王不得安宁,那边平邑侯府,乔源拎着七旺离开了祁阳王府,却是同样既怒且恨。
萧敬亭闻言,一言不,豁然站起身来便转身大步出去了,倒将祁阳王又一个好气。
萧敬亭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他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祁阳王虽然瞧不见萧敬亭的神情,可却也从他的姿态上看到了他的不满和满身的愤恨,祁阳王突然便没有了任何教导萧敬亭的心情,一拂袖扫落桌上的茶盏等物,沉声喝道:“滚!到祠堂跪着去,何时有了悔悟之心,何时再来见我!”
父亲也是个偏心的,原以为会一直疼爱自己,可是如今有了孙子,立马便不要自己这个儿子了,要残忍地夺去原本已经属于他的东西!
这样一个庶子,还比自己低一辈,凭什么要让自己给他让道?!
更何况,那萧承麟也不是嫡子,不也是庶出吗,甚至生母还不如他的生母,起码他的生母还是个侧妃,嫁进郡王府前还是正儿八经的大家小姐,那萧承麟的生母呢?不过一个妓女罢了,而且听今日乔源家那小厮的意思,萧承麟的生母从良以后还不止跟了一个男人,若不然萧承麟姐弟怎么会在苏家长大?
他觉得自己没有错,倘若没有萧承麟,祁阳王府就是他的,若然祁阳王没那个心思,就不该给他希望,如今给了他七八年的希望了,让他已经觉得祁阳王的位置就是他的囊中物了,却又突然弄回来一个孙子来,要让他将到手的东西心甘情愿让出来,这怎么可能?!
祁阳王的怒喝声顿时便让萧敬亭身子一抖,他低着头,脸上神情却颇为苍白不甘,眼眸中更是一片阴沉之色。
“说!你可知道错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