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又只剩她一个人,她知道门口肯定还有燕西爵的人,但这不妨碍她打电话。
特意记下的陌生号,第一次没有拨通,她又试了一次。
“哪位?”那边终于传来男人很谨慎的声音。
苏安浅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声音不大,“我,让你查的资料都整理好了吧?”
那边的人才反应过来,声音还是那么谨慎,好像好捂着话筒,“还需要点时间,不过您自己看了最好别犯心脏病之类的,我不负责的……给您送哪儿去?”
苏安浅听完几不可闻的皱眉,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想着把东西放哪儿,因为她现在是出不去的。
“还需要多久?”她确认性的问。
那人想了想,“长则十多天,短则一周出头,您只管准备钱就行了。”
苏安浅先想到的其实是晚歌,但是想了想,晚歌和明承衍在一起,接触太近了,如果事情真的明承衍有关,岂不是白查了?
片刻才斟酌着道,“放到香雪苑六单元九楼信箱。”
电话那头的人皱了眉,“不是吧?这么机密的东西,放那种地方安全?”
他只是出于职业的安全考虑,“如果出了问题,我可是不负责的。”
苏安浅点头,“我明白,但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你直接放进去就好,到时候通知我。”
男人点了点头,一边拉了帽檐,“可以,钱呢?”
钱的确是个大问题,不过苏安浅还是很肯定的说一定付清。
*
中午离开了的燕西爵到傍晚也没有再来,苏安浅只当他中午说的话是随口说来听听,百无聊赖的调着电视。
快迷迷糊糊睡过去时,倒是听到了病房的门被推开。
她眯着眼看过去。
是燕西爵,衣服还是中午那身,加了一件墨色大衣,进门就脱掉随手扔在了旁边的沙上,然后径直往她的方向走来。
苏安浅拿着遥控的姿势固定着没动,被他一走过来就勾着下巴吻住了。
他不是心情太好,就是脑子不正常,她这么想着。
唇齿之间,他低低的道:“不太真实。”
她微微蹙眉,不明所以。
燕西爵却只淡淡的勾了嘴角,“晚上吃的什么?”
苏安浅想了想,随便说了两个菜,依旧看着他,“你不回去陪别人?”
燕西爵知道她说的谁,也明说,也不生气,“陪你不好?”
她点了点头,“但是我累了。”
“你睡。”他低低的嗓音,好像他不打算休息一样。
被他一直盯着,苏安浅是不可能睡得着的,皱了皱眉,还是睁眼看了他,不是商量,是直接要求,“我想见我妈。”
如果那个人把调查结果送来,她得让妈带过来的。
但是燕西爵几不可闻的动了眉间,一手握了她,“可以。”
至于时间,他没有松口,转而改口问:“见她干什么?”
这话问的,她一脸怪异,“我见我妈还需要理由?又不是别人。”
可燕西爵似是而非的认真,低眉盯着她,“我喜欢跟你做交易,求我也要有付出的,你想要我答应什么都可以,我就要你一样东西,嗯?”
苏安浅抿唇,定定的看着他,这样看起来,他和柯婉儿订婚的消息,真的是迫于他爸爸的压力,没什么实际意义,毕竟他现在就是她老公。
放下遥控,她作势躺下,淡淡的一句:“那算了。”
都说了她现在身体不方便。
燕西爵却伸出手臂,轻易把她揽了过去。
“你干嘛?”苏安浅瞪着他,声音不敢说得太大,因为门口有人,“这是医院!”
万一一会儿护士什么的来了呢。
燕西爵却一副‘爷不在乎环境好坏’的眼神,低低的嗓音,“没人敢打搅。”
她甚至怀疑他是憋坏了,因为来得很猛,除了不弄疼她,不碰到她有伤的腿,每一寸都没他侵略过了。
他把病房里的灯关了,房间里只有略微的光,显得十分昏暗,彼此交缠的呼吸也变得有些压抑,她更是不敢出声。
燕西爵知道她忍着,恶劣的不放过她任何一个敏感点,仔细算起来,真的好久没碰她了,闯入的剧烈和强势惹得她根本忍不了。
思维沉沦间,她好像听到燕西爵问了句:“如果补一场婚礼,想在中学办,还是去福利院?”
那时候她脑子根本转不过来,不知道他问的什么,只是小嘴微张模糊的哼着吟着。
燕西爵才笑了笑,她可能会选那个中学,她曾经偷拍他的地方。至于福利院,她根本记不得那些事了。
苏安浅不想说话,安静的窝着,等攒了点力气才闷闷的道:“我要见我妈,反正你都做了,不答应也得答应。”
燕西爵听完勾起嘴角,“我说了可以,这是暗示我没要够?”
她在昏暗里拧眉,转过背去,不到两秒又被他整个人翻回去拥在怀里。
“我觉得你可以走了。”好半天,她终于提醒。
病房里没有他可以睡觉的地方,床上勉强不挤,但是他那么挺拔,晚上万一弄到她的腿有得她受的。
燕西爵却眼睛都没睁,低低的声音:“不走。”
苏安浅从他胸口抬头,努力的想看清他,但是只能看到隐约坚硬的下巴。
好半天才问:“你想给我补婚礼?”
其实,当初一开始找他,她没想到会走到最后,但她很乐意有这样的结果,就算有人跟她争,只要他有态度就够了。
燕西爵点了点她的脸,“睡觉。”
按照他的性子,如果不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所以,苏安浅反而怎么也睡不着,莫民奇妙的紧张,又总觉得心里某个角落不太不安定,大概是因为有个柯婉儿还夹在中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