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以为丞相大人,是一个老好人。”苏沐川的眼睛里面倒映出来的都是黄黄绿绿的柳树叶子:“但是若他不曾有一番心计,如何能辅佐了两代的帝王?且,当年他能扶持了当今圣上,如今便能再扶持其他的君主。
三王爷为着当年的事情记恨,丞相大人很想着左右逢源,既然三王爷是断然不会收容他的,他倒是可以跟番邦有一番交往,也算狡兔三窟,多一条后路。”
“原来如此,是为着番邦能在乱世之中得利,才将我和娘从国师府上接到了他那里么?就只等着,什么时候孩子可以派上了用场了。”我忙道:“可是丞相府哪里有什么当得住的护卫,国师和皇室,怎么可能便这样将我和孩子放心的托给了他?”
“丞相大人挑动了国师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可不就是为着将你们弄过来的。”苏沐川无奈何的摇摇头,道:“你知道,国师和皇上在一起的关系,可并没有丞相大人那样长。
仗着丞相大人那三寸不烂之舌,加上国师,这一阵子也确实是有些个让皇上疑心了,可不是便下令让你们母子往丞相大人那里去了!
你前一阵,都在没有天罡气的地方,不是也好好的,皇上便听信了,将你交了出来,我便一直守着,今日里,那‘凭’也将要去接走你们的事情透露给了我,可不是正赶了巧。
还听说,今日丞相大人府上去了甚么外人行刺?可不是正是这件事,让三王爷自觉有了机会,既然丞相府上生了变故,那一定会往你们所在的地方多瞧一眼的,‘凭’便趁着这个机会,附着到了那个管家身上,寻得了你们所在的地方,将你们给带了来。”
事情生在今日,原来还是因着我从顶棚上掉下来的事情,成了导火索。
我想起来了丞相大人那心事重重的样子,可不是疑点众多,总一副如履薄冰的模样。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接着问道:“这样说来,二师哥自打听说了丞相大人跟番邦之间的事情,便一直守在了丞相大人身侧的么?也实在辛苦。”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苏沐川脸上却不知不觉的浮现出了一种悲凉来:“你知道,师父身边,能在各种地方周旋,却绝对不会遇险的,也只有我了。”
我自然知道,这个身份的多重和无奈了,一面是将自己养大成人,教授学业的师父,一方面是自己隐忍多年,野心勃勃的生身父亲,便是谁,只怕也不好选择,他心里的苦,可想而知。
“二师哥,你真真是不容易。”我顿了一顿,道:“这下子,跟三王爷之间的关系,看上去本来就是意见相左的,为着我和这个孩子,岂不是更加的……”
“无妨,这么多年了,那老头子也当真任性的紧,”苏沐川摇摇头,打断我道:“非要一心的做这样的事情,有什么意思?朱厌的事情,他也要跟着搀和,更魂器的事情,也要跟着管,真是闲也不乐意闲下来,好不容易从皇陵之中逃出生天了,何故现如今不去颐养天年,硬要领着一群愚忠之人造反?将来便是要名垂史册,也不好听。”
说到这里,苏沐川倒是笑了:“这些个事情,只怕你听了,只会觉着烦吧?纷纷扰扰,都是为着一个朱厌,这样吧,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我忙道:“回哪里去?丞相大人府上么?”
“可以是可以……”苏沐川忽然说道:“不过你回去那里作甚?不是该往太清宫,去找大师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