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莘然笑着抬头,问他:“难不成你们早就认识?若是这样,当初就该把你派出去才对。”
乐鱼和木鱼对视一眼,两人嘴角都有笑荡开。
小姐又开玩笑了。
钟瓷挠头,难得不好意思起来,“我是认识罗先生,罗先生却不认识我。我也是听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才觉得他是这样的人。”
岳莘然不以为然,名声这东西能累人,更能误人。
傍晚过后,月色初露。她正准备回家,门口两人一前一后走来。
前者穿这件宽大的油绿色袍子,头随意地挽在身后,他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彩上,连月亮都黯淡了许多。
甲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瞧见岳莘然,在后头招手。
岳莘然笑笑,收回自己有一瞬失神的目光,忙上前行礼,“罗先生。”
罗正衣来了,月色降临的时候,街上已经不再热闹喧嚣,酒楼里也只有零星两桌客人,也喝得东倒西歪,分不清楚。
除了百味食府的自己人,没有人知道罗正衣来了。
岳莘然不在意眼前,只要他来了就好。
她不着急回家,招呼大家忙起来,做菜的做菜,上酒的上酒。
她亲自陪着罗正衣在楼上的包间。
岳莘然摆菜斟酒,动作行云流水般,温柔又安静,仿佛她不是第一次做这些。有那么一刻,她愣住了,心中莫名有些刺痛。仿佛她也做过这种事,含着情意,为那人做这做那,心甘情愿。
只是一个恍惚,她便抽离了情绪。这种情况不是头一次,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么慌乱了。
仿佛白日做梦,令人匪夷所思,却又不得不承认,从始至终,她身上都有一个未解的迷,就连她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她并不惧怕,仿佛这本就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岳莘然这一愣神儿,被罗正衣看在了眼里。
见礼后,罗正衣第一次主动开口,“岳姑娘如此哀伤,可是生了什么事情?”
岳莘然愣着抚上了自己的脸,哀伤?
是啊,刚才那一瞬她的心很疼,可是哀伤吗?
岳莘然摇头苦笑,“让先生见笑了。”
罗正衣看她一眼,宽袖中修长的双手伸出来,亲自为她斟了一杯酒,“酒未必能浇灭伤心事,至少能缓解那份痛。”
岳莘然双手接过,一口饮尽,却没有缓解的感觉,那感觉围绕着她竟然无法挥开。
“罗先生喜欢酒,自然觉得它好。我却觉得,饮酒只会让伤的时间延长,令痛的感觉深刻。人最怕是自怨自艾,酒能放纵人如此。”
岳莘然悠悠说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不知为何,面对罗正衣,她会忍不住放松下来。或许是酒的缘故;或许罗正衣是她生活外的人,可以倾诉;又或许,罗正衣是有名的学者,不会将她这小人物的事情当真,听过便抛到脑后。
她觉得,和罗正衣多说些话,很安全。
听了此话的罗正衣抬起眼皮,平时半垂的眼睛睁开,墨色眼睛犹如黑夜中的天空。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