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枫看着师父留下的神农鼎,说不出心头是喜是悲?脑海中却渐渐浮现起幼时跟随师父走遍深山洞天,采药炼丹的场景。
袅袅青烟,淡淡药香,浑圆闪烁着金光的丹药,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还在眼前,相隔不远,触手便能碰到。
原来这传说中的神鼎竟真的存在,回想起自己每次炼丹,都是事半功倍,轻松无比。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天赋异禀,资质过人,想不到竟是此鼎的功劳。欢喜之余,又暗暗懊恼,自己早该有所察觉,除了这神奇莫测的神农鼎,又有什么能够将九鼎之灵都吸纳其中,化为最纯净的灵力呢?
亢金龙等怪露出贪婪神色,又见宁枫原地迟疑,忍不住又道:“小子,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宁枫怔了怔,暗想:“这是师父留下的遗物,我岂能拿来作为赌注之用……可是,我已经将自己的自由输掉了,若不以神农鼎为注,万一七宿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那可如何是好?”
踌躇纠结,难以定夺。抚摸着这古老而有沧桑的神农鼎,闻着鼎内散出的淡淡药香,心神一振,思忖:“师父不曾对我说出此鼎的来历,便是希望我以寻常物对待之。今日我持有这等神鼎,难道还怕丢了师父的颜面吗?反正我已经要留在此地了,就算输了鼎,我也可以终生不离。”
想罢朗声笑道:“就如前辈所言。”
七宿欢喜不胜,激动神情溢于言表,仿佛已经将神鼎收入了囊中。
氐土貉也抑制不住,声音略颤抖道:“现在比试开始!”
宁枫和角木蛟闻声一动,便依照药方各自取药。这第三局关乎最终结果,双方皆是全力以赴。便是这第一步的取药也是无比的仔细,生怕剂量有所偏差带来药效的不同。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角木蛟率先将药按步骤置入鼎中,生火炼丹,那淡青色的火焰如蛇信一般舔舐着鼎底。一颗颗灵药遇热即融,化为或红、或绿的液体,渐渐汇聚,变化出无数奇异的色彩。
司马承祯惊叹之余,心底有些焦急,对方已经生火,但宁枫却仍不急不忙的挑选灵草。
又过数分钟,宁枫才暗自点点头,将草药放入神农鼎。随即运转定灵珠,那离火之灵似沉睡的火山一般,汹汹涌入经络之中,最后在掌心生出一股极为精粹的火焰。
炼药术虽属医道,但对于火焰的控制、灵力的感应,无一不需妙到巅毫。宁枫修为胜过对方,自也是一大助力。
起初亢金龙、心月狐、尾火虎等怪也沾沾自喜,对大哥的医道极其有信心。但片刻之后,眼见宁枫神农鼎内的丹药成型速度越加快,药灵纯粹,浓香扑鼻,众怪不由心底惊慌,始知此鼎之奇效,远在自己想象之上。
角木蛟怪脸狰狞,汗如雨下,巨大的身形不断颤抖,浑身青色的鳞片更是闪烁着火焰的光芒。他大喝一声,从双角处激射而出两道青光,进入火焰之中。一时热浪滚滚,吞吐不定,似乎要将整个药鼎都包裹其中。
宁枫见之,知晓他已渐渐心浮气躁,笑道:“前辈,炼药最重火候,稍有不慎,便是前功尽弃之局。您这番作为,可得小心了。”
箕水豹呸道:“小子,用你管!”脸上担忧之情却愈明显。
丹药渐渐形成最终的形状,在中央缓缓流转。那流光溢彩的奇芒,淡淡溢散的灵力,都令人赞叹不已。不过两鼎的区别也显而易见。角木蛟所用的虽也是难得一见的神器,但与神农鼎一比,便有如云泥之差。
那药鼎在猛火的炙烤之下,变得滚烫通红,恰似一颗巨大的火球,出低沉的震颤之音。而宁枫的神农鼎,却依然是一幅古朴的青黑色,黝黑的鼎口之下,除了那仙丹之外,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又过多时,七宿药鼎之中的声响方才渐渐停歇下来,一道光华冲天而起,直射斗牛,刺得众人睁不开眼睛。角木蛟大喝一声,笑道:“开鼎,丹成!哈哈,赢了,赢了!”
他虽自负医术和炼药术,但毕竟面对的是女娲的造世鼎,心中仍是略有些忐忑,直到此刻率先一步炼丹成功,方才松了一口气,大喜之余更加骄狂。
七宿个个欢喜不胜,箕水豹更是大笑:“什么造世鼎,真的让人笑掉大牙了。女娲那婆娘能有什么好东西,还让你们这些后辈当成宝一样。”
尾火虎也冷道:“中原第一神医,哼,哼……”
心月狐更是翩然一动,来到宁枫身侧,娇笑道:“小子,不仅是你,你的这些朋友下半辈子可都得呆在这儿陪着姐姐了!”
宁枫却仍全神贯注,感应神农鼎中的丹药变化,不为外界所动。
亢金龙讥笑道:“小子,还不放弃吗?”见没有回应,心底微有怒意,正要上前,却被氐土貉挡了下来,摇头道:“二哥,比试尚未结束,你若再干扰可算是犯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