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天国师淡淡道:“袁掌门,你昆仑山数十年来守护李氏龙脉,妄图谋反,此事贫道一定禀告武皇,依罪论处!”其言虽无情绪,但群道听在耳中,仍不由遍体皆寒。
太清门素为道门领袖,若真的被武皇治罪,那天下道门恐怕凶多吉少了。
羽人炽见宗主如此反应,大为不忿,他在望月神宗内向来谁也不怵,但对于行踪神秘的赤天国师,却一直十分畏惧,不敢反驳。倒是冰门嗣主冰镜,幸灾乐祸,呵呵冷笑。
群道心头一沉,陡然若跌入谷底。赤天国师果然还是将道门视为心头大患,不惜在这等大好机会面前放纵魔教。如此一来,不仅天罡仙等人不得援助,更有甚者,望月神宗等人恐怕会随时出手偷袭。
这般,道门束手束脚,更难挥实力。
李夜姗闻言大喜,忙道:“国师大人真乃女中名士,只要和我神门一道,定可将这些牛鼻子斩尽杀绝。今后李氏龙脉一断,武皇的江山千秋永固,国师也当是万古第一功臣……”
话音未落,忽听陈硕真怒斥:“住嘴!”在各人惊诧时,又冷道:“你等祸国殃民的妖人,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武皇乃上天佛祖转世,江山自当代代流传,又何须假手你们这些邪魔歪道?”
天罡仙、任真子等人听之,忧喜参半。心想今日即使望月神宗作壁上观,但总有一天,道佛将有一战,那时为祸,恐怕比此刻更甚。
魔教众弟子面现尴尬,纷纷怒骂。妖后李夜姗一向狠辣算计,城府颇深,喜怒不形于色。但闻听国师之言,也忍不住脸色难堪,半晌才道:“好……好,既然这样,就别怪神门不留情面了!”
宫雨儿盘坐在后,心头焦怒之余,却也隐隐疑惑:“当今天下,明显武皇的势力要远强于李氏,为何魔教要千方百计去斩断李氏的龙脉?”她担心宁枫,脑中昏沉,一时难以想明白。
赤天国师突然转头,对天罡仙等人又道:“袁掌门、任道长、千香仙子、梦寒大师……”接连点了太清门、五岳剑宗、灵隐总、峨眉派等道门大派的名字,续道:“诸位都是道门翘楚,不世出的仙人,今日却被区区妖人逼迫至此。只要你们推选贫道为道门神帝,我望月神宗必将倾尽全力,诛灭魔教。”
妖后、白天公等人一凛,大为警惕。而玄飞泽却嘿嘿冷笑,仿佛毫不在意。
果然,苏千香率先冷道:“国师大人一面和佛门暧昧不清,一面又想做着玄宗神帝之位,天下间岂会有这等事情!”
赤天国师毫不介意,笑道:“当年妙应仙声望何等威崇,也主张道佛融合。数十年一过,他老人家的筹谋虽未实现,但已然有了星星之火。唯有道佛合至一处,不分派别,才能让天下永远太平。这点道理,想必天罡仙和梦寒大师比贫道更为清楚!诸位又何必逆势而为?”
峨眉派当年响应妙应仙之令,是神州第一个道佛双修的门派,虽后来渐渐势弱,但梦寒大师却始终尊崇清净佛的教诲。而天罡仙身为妙应仙的大徒弟,更不可能推翻师尊的主张,一时两人沉默不语。
其余诸如任真子、青城洞天、赤城洞天等人,虽心中有不同意见,却不敢说出,生怕激怒望月神宗。
当是时,突有一男子冷冷道:“道是道,佛是佛,两者本就不同,怎能合二为一。”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说话之人赫然是游仙山司马承祯,他身为天地仙师之徒,乃天下第一洞天的传人,此言一出,顿有不少同门出声附和不止。
公孙玲珑见司马神采飞扬,不由意夺神摇,抢道:“司马说的有理。道家清静无为,佛门济世修行,两者本不冲突。“说罢又转向任真子、王灵妃二人,略带撒娇道:“师父,你们说对不对?”
任、王两人对视一眼,相互失笑,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娇蛮徒儿所说,也不无道理。
千香仙子紧接道:“司马和公孙二人所言甚是。赤天国师乃天下有数的高手,来做这神帝之位本无不妥,怕只怕神帝当了几天,道门就要全体拜了武皇麾下,剃为僧了!”
余下道门众人听其说的直白,索性不再惧怕,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想到这些年朝廷对道门的所作所为,十人中倒有九人坚决反对。
赤天国师似乎没料到道门危难之际,尚不受胁迫,脸色一冷,淡淡道:“既然各位坚持,那贫道也不勉强。不过你们双方俱是朝廷的罪人,我望月神宗自当作壁上观,任你们厮杀!”
言下之意,即是坐山观虎斗,欲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