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顿时声如鼎沸,纷纷叫道:“原来是假冒的,贫道早就怀疑了!”
“他一定是魔教的妖人混进来的,快将他拿下!”
王灵妃柳眉微蹙,不顾任真子的反对,霍的一声站起来:“王仙人此言差矣,据我所知,妙应仙已有数十年未回过昆仑山,即使他新收了徒弟,你们不知晓也属正常。”
众人见五岳剑宗竟为宁枫讲话,惊讶不已。
王仙卿脸色一冷,白须飘拂,冷道:“哦?难不成仙子比老夫还知晓太清门的内务吗?”
话音未落,又有梦寒大师冷笑道:“妙应仙虽然曾是太清门的掌门,但在百年前就已经脱离了昆仑山,他老人家新收弟子,便是天下道门的事情,怎么是你太清门一派的内务了?”
众人又见峨眉派也为宁枫辩解,暗中愕然疑惑,一时殿中倒安静下来。
王仙卿闻言冷哼一声,却无法应答。
天罡仙见状,急忙对众人一拱手,淡淡道:“多谢诸位道人挂怀,宁公子他确实有可能是师尊新收的徒弟,但此间一切还需佐证,不如暂且放下此事,待昆仑论道结束后,贫道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任真子暗暗松了一口气,天罡仙素来正直刚硬,他既然肯出面,那宁枫定然无碍了。
“且慢!”赤天国师身着凤袍,闲庭信步,走到中央,笑着打断道。
天罡仙淡淡道:“国师有何高见?”
赤天国师道:“仙人提议本无不妥。但妙应仙曾为天下道门领袖,镇压得魔教数十年抬不起头来。这位公子若真是妙应仙的徒弟,说不定身携他老人家的遗志,必须尽快确认其身份才行。”
殿中不少人见天下两大道门分在对立,都有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纷纷屏气看热闹。更有许多墙头草,准备形势一旦明朗,便要趁机声援讨好。
此刻最平静的反是宁枫和宫雨儿两人,他们久别重逢,情思如潮水奔涌,一时竟将外界的一切抛诸脑外,管它什么魔教,什么神帝,都统统无关,只想着待一切事了,便御风远去。
王仙卿不悦道:“这少年若有什么与魔教有关的东西,早便拿出来了,何须等到现在?”
赤天国师笑道:“这么说,太清门就是不肯承认这位公子是太清门的人了?”
天罡仙面现尴尬之色,淡淡道:“宁公子的身份确认尚需时日,国师何必如此急切?”
赤天国师忽的拂袖而进,将宁枫和宫雨儿挡在身后,道:“上官雨儿既是贫道门下弟子,贫道自有义务保她周全。而这位少年又是雨儿的相好,两人自然是在同门同派的好。如果太清门不能表态的话,那望月神宗,便收下这位公子了!”
其言一出,满殿皆惊,不知所措。许多人为刚才对宁枫不敬暗暗自责,同时又思忖:“这少年是妙应仙的徒儿无疑了,不然为何会得到赤天国师的青睐?”
梦寒大师见状怒道:“堂堂国师,难道专喜欢抢别人的弟子吗?”
赤天国师毫不愠怒,笑道:“大师息怒。这位宁公子他无门无派,贫道收下有何不可?况且贫道也是为两位少年少女着想,不愿他们受小人苛责非议!”
王灵妃娇容一怔,低声道:“糟了,望月神宗这一举动,颇为精妙。如此一来,倒显得太清门薄情小气了!”任真子也瞬间恍然,望月神宗自立派伊始,便一直拉拢道门,但怎奈这群修道之人淡泊名利,又以和朝廷勾结为耻,所以一直没有成功。
今日赤天国师这寥寥数语,不仅招得了妙应仙的徒弟,更是表明出广收天下英雄的气魄。他日魔教一除,恐怕又要有不少洞天加入神宗之列了。
任真子思虑片刻,站起来道:“国师此举虽好,但也要问一问宁枫他的意见吧。”
宁枫见太清门束手束脚,不愿为自己正名,心头已经颇为失望。此刻见陈硕真当众招揽,又有李玄暗中传音,一时竟有了几分犹豫。笑着低头问道:“雨儿,你意下如何?”
宫雨儿微微一笑,轻声道:“宁枫哥哥,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儿都可以。”
宁枫点点头,刚要应答。忽又想到武皇和望月神宗的种种“恶行”,心头惶惑起来。他心思聪敏,才智过人,又怎能看不出太清门的顾虑和陈硕真的手段。但此刻雨儿身在神宗门下,自己贸然拒绝,恐怕会对雨儿不利。
当下犹豫不决。
群道见得此状,纷纷不耐,有性子急躁的人便道:“小子快些决定,不要耽误了我玄宗推选神帝的大事!”
宁枫闻言不屑,暗想:“神帝……神帝?这些道人只知道玄门神帝之职,哪里还记得魔教妖人环伺在山外,图谋不轨!”正要出言讥讽,忽听得殿外寒风鼓舞,雪崩山裂,轰隆隆一阵巨响雷鸣,整个太极殿都被震得四下晃动。
众人惊慌不已,纷纷站起查探。
天罡仙朗声道:“诸位莫慌,许是昆仑雪山生了雪崩,并无大碍,待贫道遣派弟子出去一看。”
凌玄、凌炎等弟子正要起身,忽觉头顶一暗,热浪滚滚。众人急忙抬头看去,大惊失色。穿过透明的大殿玉石穹顶,竟看到一块数十丈大小的黝黑陨石从天而落,疾速朝太极殿飞来。
宁枫抱起宫雨儿,闪身退至一旁。
阁楼中同时出现几声疾呼,随即灵力涌动,波涛起伏。几道人影同时御风飞出,灵剑铿然出鞘,混有无上掌风,朝陨石飞来的方向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