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音与叶翾在计划着的时候,如贺兰音所想,被她丢出去的贺兰姗姗,在经历爬山涉水的苦日子之后,终于回到了贺兰府。
不过她并不敢回去。
她现在身无分文不说,身上贵重的衣裳和饰早就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抢走,若不是她舍财,到最后怕是还会被人给玷污了。
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这一切都是因为贺兰音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她,她又怎么可能会落到这样的境地?有冤不敢伸,有家不敢回!
她抬起衣袖,抹了抹眼泪,登时又被自己衣袖上的异味给恶心到了。
贺兰姗姗愤恨的捶着墙角,双眼又不自觉的望着门前修缮精美的贺兰府,脑海里的记忆蹿到了很久之前,她吃着山珍海味,穿着锦绣绸袍,身后跟着一众的丫鬟,因为皇帝的庇护,没有一个人胆敢小瞧了她。
而如今呢?
她跟个乞丐似的躲在墙角,每天巴巴的等在这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等什么。
在等自己的祖父?她还威胁过他呢,这个世上谁不知道她的祖父最看重的就是权势,她抢过他的权势,如今祖父又怎么可能会认她?
至于疼她入骨爱她入骨的曾祖母,是个十分爱财又怕死的老太太,如今她身上背着通敌卖国的名声,那老太太怕是第一个将她扭送到皇帝面前的人吧。
而至于其他人?
是呢,她还有谁能够依靠的?
贺兰姗姗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瞧见一顶轿子停到了贺兰府的门前,见那轿帘撩开,贺兰姗姗下意识的就躲到了墙角里。
里面下来一位穿着华丽锦袍的男子,那男子眉目算得上清秀,只不过眼底偶然闪过的一丝阴寒端的叫人不舒服。
他从怀里掏出一点碎银,毫不在意的扔给抬轿子的人,接站看也不看周围一眼,抬腿便朝着贺兰府里走去。
小伺点头哈腰的将人给迎了进去。
那人正是贺兰家的嫡子,贺兰贤志。
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他的目光向贺兰姗姗躲藏着的地方望了过去,然而除了那一闪而过的衣角,他倒是什么也没有瞧见。
“公子,”小伺脸上的笑堆的见牙不见眼,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小心翼翼道:“可是有什么不对?”
贺兰家的公子可不多,大公子常年在外没回来,三公子体弱多病,唯有二公子贺兰贤志多才又多艺,老爷虽然没有说过,但大家都在心里将贺兰贤志当成了贺兰府的继承人。
贺兰贤志弹了弹自己的衣裳,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讽笑,摇头道:“没事,这两天将府门看好一点,不要放不相干的人进来。”
小伺一听,立即觉得自己被委以重任,小胸脯挺的笔直:“公子放心!”
贺兰贤志满意的回到了府邸。
......
这段时日以来,朱光耀的心情原本是愉悦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国吃了熊心豹胆在北辰边境地宣战,朱光耀原本一直都躺在皇宫里,但听见自己的心腹说什么贺兰雄那个老不死的向皇上自荐带兵去边关镇压。
他一个老匹夫连刀都没拿过还带兵镇压?这不是笑掉人的大牙吗!
然而令朱光耀没想到的是,北辰琰竟然同意了。
朱光耀慌了,他很明白自己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什么之上,一旦失去北辰琰的庇护,他就什么也不是。
从简入奢容易,从奢入简难,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更何况他的这个奢,还是寻常百姓根本就不敢想象的奢侈。
所以这个机会,怎么可能平白的让给贺兰雄那个老不死的?他当即向皇帝请令,作为一名有经验的将军,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但没想到皇上竟然还让贺兰雄监军,他实在是不明白,贺兰雄这个半条腿挂在棺材里的老东西,还有什么资格来监军?
就是新上任的副将来监军都比他来好吗!
摸不准皇帝心思的朱光耀很是郁闷,然而他更郁闷的,是兵临城下的那个叫离国的兵队!
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玩意儿,这都已经打了三天了,整整三天!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冲的很是勇猛,朱光耀也是拼了命的想要拿到军功,结果呢,这群王八蛋大声吼叫着冲了过来,两军还没有交战呢,居然立即掉头就跑!
贺兰雄那个老东西就说什么穷寇勿追,恐敌方有诈,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好像他真的打过很多仗似的!
这样浅显的道理,他会不知道吗?!
朱光耀愤恨的想着,忽然听见一道嘹亮的号角声,他双目一赤,就连站在他旁边的小将领都拧起了眉头,沉声道:“将军,他们又来了。”
沉重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朱光耀就是不眯着眼睛看也知道那奔在前面的人是谁!
那该死的离国君主以及他那一群如土匪一般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