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就赶紧在薛梅的搀扶下钻进了马车,她怕看到沈廷钧那张气急败坏的脸,会忍不住爆笑出声。真要是那样,坊间的传闻还不知纷飞成什么样呢!
沈廷钧随后跟了进来,“我进宫陪皇上下棋,总行了吧?”
玉烟看着他如同一个大孩子般的任性,就再也笑不出来。主动握住他的手,道:“你放心!这个世上,能杀死我的人只有我自己!”
沈廷钧反握住她的下手,“我不喜欢听死那个字!燔”
玉烟就轻轻的靠在了他身上,“今日见了皇后之后,她对我应该就没有多少恨意了。”
沈廷钧道:“希望如此吧!你明明砍了简公公的手,他为何不恨你?”
玉烟道:“因为他是个聪明人!”
沈廷钧问:“聪明?哪里聪明了?窠”
玉烟笑笑,“聪明的知道我只是要了他的手,却留下了他的命。有些人看到的是局部,而有些人能看到整体。前者是笨人,后者自然就是聪明人了。”
“歪理!”沈廷钧扯动嘴角,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谁笨,谁聪明,他都不会计较,只要不伤害他的小女人,那么就是好人。
进了宫,两人就分开,沈廷钧直接去找皇上。玉烟则跟着简总管去了凤仪殿。
玉烟上前行礼。
皇后端坐正位,居高临下道:“赶紧平身吧!你现在的身份了得啊!主动要见本宫,可是要向本宫炫耀吗?”
玉烟站直身子,“玉烟能有什么身份?如果娘娘指的是平祝王妃,不过是个未来的身份。请娘娘屏退左右吧!”
皇后就眯了眼睛,“你想做什么?”
玉烟道:“平祝王妃的位子,玉烟可以坐不稳,但皇后的位子,娘娘最好还是坐稳了的好。”
皇后脸色一变,皱眉道:“你们都下去吧!简总管,去门口守着。”
一时间,宫女和小太监就都低着头退了出去。殿门口,只有一个简总管可见了。
皇后道:“怎么?又想对本宫危言耸听吗?”
玉烟抿一下嘴,道:“如果玉烟说,当年的香妃出事后,皇上其实是一直恨着皇后的,皇后还以为玉烟是在危言耸听吗?”
皇后的手一哆嗦,近手边的茶杯就被扫落到地上,出了清脆的响声。
“娘娘!”简总管闻声就跑了进来。
“出去!”皇后一声厉喝。简总管二话不说就又退了出去。
玉烟只是看着,不说话。自上次的事后,并没有多少时间,皇后却明显的消瘦了。
皇后正了正神色,站起身,道:“不可能的!皇上怎么可能恨本宫,本宫可是他的皇后啊!”
这样的话听起来太自欺欺人,玉烟忍不住叹口气,“因为皇上这么多年来一直认为,皇后才是那个出卖香妃的人。所以,他才在香妃出事后,毅然迎娶了贾紫桃,并且无限宠爱的把她捧上了贵妃的宝座。”
皇后的脸上就瞬间失了血色,“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皇上自登基以来,对本宫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啊!”
玉烟道:“那么玉烟敢问娘娘,皇上对桃妃的爱,跟当年的香妃比起来,哪个要重一些?”
皇后就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回座位,“皇上后宫佳丽无数,但真正入的他心的,恐怕就只有那一人。”
玉烟道:“娘娘何以这样肯定?”
皇后揉揉眉心,“真正的喜欢,可以从他看你的眼睛里得到确认。迄今为止,本宫只在,皇上看香妃的眼中,看到过那种炙热。”
玉烟扯动嘴角,“也就是说,皇上对那桃妃并不炙热了?”
皇后道:“香妃在皇上的心中的确是无可替代的。”
玉烟道:“既是如此,皇后娘娘有没有想过,桃妃为何占宠这么多年?”
皇后咬一下唇,“因为桃妃有手腕。”
玉烟摇摇头,“桃妃再有手腕,能逃过皇上的慧眼吗?娘娘所中鹧鸪之毒,其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说白了,她就是想在这后宫之中图谋篡皇后之位。”
皇后的唇角就抽动一下,“她说她不知道------”
玉烟冷笑,“不知道三个字可算是世上最没有说服力的借口,可就是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皇上却让它站住了。符合常理吗?皇后相信吗?”
皇后叹一口气,眼中含泪,道:“本宫不相信,又能如何?”
玉烟道:“图谋正位,按律当斩,就算顾念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该打入冷宫的。更别说她娘家人还犯了那么大的事了。皇上为何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后张大了嘴巴,“你是说皇上根本就在纵容她加害于我?”
玉烟道:“娘娘到了现在,还没想明白吗?”
皇后道:“本宫宴请你那日,又是怎么回事?”
玉烟道:“很简单,借刀杀人!只要玉烟横死在
这凤仪殿,平祝王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么皇后会有怎样的下场呢?”
皇后长长的出了口气,“关于这一点,本宫已经想过了。本宫想不到的是,她怎会与你的丫鬟有勾结?他们为什么非得让你死?仅仅只是要拿你来陷害我吗?”
玉烟道:“玉烟就跟娘娘交个实底,那桃妃不是与我的丫鬟有勾结,而是与柳家有勾结。娘娘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她与外界唯一的联络是谁。”
“柳云?”皇后一愣。
玉烟道:“关于那宫外的争斗,就是另一篇故事了。娘娘若想听,等解了娘娘的危机,咱们再详细说吧!”
皇后道:“你先坐吧!”
玉烟也的确站累了,走到旁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皇后道:“贾家,姚家,都先后倒了。现在剩了个半死不活的柳家,你却又跟本宫供了出来,究竟是希望柳家倒呢还是不倒呢?”
玉烟微微一笑,“玉烟只希望皇后不倒!至于柳家,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皇后挑眉,“柳烟,本宫与你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但其实每次见面都不是很愉快的。你为何要帮本宫?”
玉烟道:“娘娘想听真话呢,还是假话?”
“废话!”皇后飞了个白眼过来,“假话虽好听,却是害人不浅的啊!”
玉烟笑得浅淡,“玉烟肯帮皇后,原因有三:第一,因为皇后是云竹的亲姐姐,而云竹是玉烟的朋友;第二,皇后虽然不怎么喜欢玉烟,但总体上是个好皇后,手里还握有皇长子;第三,所谓的帮人就是帮己,玉烟今日帮了皇后,肯定是希望日后皇后帮玉烟的。”
皇后阴云密布的脸上就有了松动,绽放了一个浅浅淡淡的笑,“第一个最好懂!第三个此刻问了,你也不会说。那就先来说说第二个吧!为何要拿本宫的皇长子说事?”
玉烟道:“因为皇长子是娘娘的护身符啊!若非有了这道护身符,娘娘宴请那日我的小白死在娘娘的这凤仪殿里,皇上会善罢甘休吗?”
皇后道:“那是因为太后出面,将此事压了下去。”
“太后吗?”玉烟若有所思。
皇后道:“太后说了,家丑不可外扬。这后宫之事就不要闹到前朝了,暗地里查明给平祝王府一个交代也就是了。”
玉烟淡淡的笑,“那太后还真是顾全大局啊!”
皇后摇头叹息,“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本宫还是难以相信,皇上会对本宫下手。”
玉烟道:“那么,敢问皇后娘娘,是玉烟砍了简总管的手还是皇上砍了简总管的手?”
皇后的脸色刷的白了,“那是------那是因为皇上受你胁迫。”
玉烟起身道:“既然皇后娘娘这样认定,那刚才的话就当玉烟是在危言耸听吧!玉烟告辞!”
“慢着!”皇后急急的道。
玉烟一弯身,“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皇后道:“香妃她还好吧?”
玉烟道:“香妃与皇上已经见过面,但看香妃的意思似是无意还俗。如果是这样,那么,假如皇上真把当年的账算到了娘娘头上,以娘娘之见,皇上会善罢甘休吗?”
皇后就不禁倒抽了口冷气,缓缓的从座位上起身,“他为何非得认定是本宫?”
玉烟道:“这就得问皇后娘娘了。毕竟,当年的事,玉烟是一无所知的。”
皇后道:“当年的事,本宫也是莫名其妙啊!”
“怎么会?”玉烟蹙眉。
皇后走过来,“你主动要求见本宫,不就是相信了本宫没有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吗?”
玉烟道:“因为玉烟相信皇后娘娘是聪明人,而聪明人一般不会去做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娘娘能容忍皇上宠桃妃这么久,当初对香妃又怎么会容不下呢?”
皇后就眼含感激的看着她,“如果真如你所说,皇上把出卖香妃的事情栽到了本宫头上,那么,香妃肯定也是怀疑的,更有甚者,放眼天下,应该没有人能站在本宫这边了,只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