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五行(6000)(1 / 2)

玉烟乘坐的马车早已出了京城,在凌岱山的山路上颠簸。薛梅瞪了玉烟一路,算是无声的抗议。

玉烟道:“别憋着!你还是说出来吧!”

薛梅道:“属下认为,生了昨夜的事后,你应该呆在府里比较安全。”

玉烟道:“若是王府里真安全,又怎会生昨夜的事?既然暗箭射不死我,放火也烧不死我,就证明你家主子我是个命硬的。鬼医与阎王爷是亲戚,你当是唬人的?”

薛梅撇撇嘴道:“那些都只是巧合!俨”

玉烟道:“我在明处,敌人在暗处,所谓的躲藏,能躲到哪里?又能躲多久?倒不如堂堂正正的走在阳光下,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相信我,噩运总喜欢找那些心理承受力比较弱的人。”

薛梅冷哼,道:“你今天出来也不怎么光明正大啊?稔”

玉烟叹气,道:“那是因为,要顾忌那个约我见面的人。”她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字条,递了过去。

薛梅狐疑的接过,字条上只有三个字:承念寺。薛梅圆睁了眼睛,问:“谁给你的?什么时候的事?”

玉烟道:“昨日在俱全楼前看烟花的时候,我不是被人撞了一下吗?那人就是为了塞着个。你道昨夜我因何睡不着跑到厨房去?都是被这张字条给闹的。”

薛梅道:“如此说来,倒是这字条救了你一命呢!为什么要让我看?”这张字条的存在,怕是王爷都不知道吧!她这样子做,是对她的敞开心信任吗?

玉烟微微一笑,将字条收纳起来,道:“因为今晨你喊了我一声‘主子’,这证明不但从心里,从嘴上也已经承认了我。信任是相互的,我又何必瞒你?”

薛梅红了脸,扭头,不去承接她的目光,道:“你也真是胆大!若是敌人怎么办?”

玉烟道:“若是敌人,昨晚塞给我的就不是字条,而是刀子了。”

马的嘶叫声响起,马车猛的停住,传来了马夫的颤抖的声音,“姑姑娘,下车吧!咱咱走不了了!”

薛梅推开车门,利落的跳下车,就见前方站了十几个土匪装扮的人。“主子在车上呆着,千万别下来!属下能应付!”

玉烟要是那么乖,就不会走这一趟了。薛梅挡在前面,玉烟就往旁边靠了靠,打量着那十几个人,不禁勾起了嘴角。

薛梅像老母鸡似的将她护在身后,道:“不是让你在车里呆着吗?”

玉烟道:“猛虎难敌群狼。你一个人能将他们全圈住吗?”

薛梅道:“属下自当尽力。”

玉烟走到她身边,与她并排站立,朗声道:“拦截上山的香客,就是在跟天神争香火,就不怕报应吗?”

为的大汉道:“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聪明的就识相点儿!”

玉烟道:“好说!只是不知你们是图钱财呢还是要我的命呀?”

领道:“钱财也要,人也要!那个面冷的,虽然看着凶,倒不失个美人啊!正好逮回去给我们老大当压寨夫人。至于丑的这个,就会虚张声势,当个暖床的也不错,反正熄了灯什么都看不见。”

薛梅怒气被挑起,抽出鞭子就要网上冲。

“薛梅!稍安勿躁!”玉烟喊住薛梅,微微一笑,她什么时候虚张声势过?心中开始计量,嘴上却道:“别听他话说得挺狠,却是怎么装也不像。常年在山里走动的土匪,经受着风吹日晒,会有他们那么白皙的皮肤吗?”

头领变了脸色,道:“我们天生就白,不行吗?”

“谁敢说不行啊?”玉烟道,“你们的主子是下了格杀令还是要活的?”

“格杀勿论!”头领脱口而出,下一秒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玉烟冷笑道:“那看来你们几天完不成任务了。”

头领道:“我就不信我们这些个大男人还收拾不了你们两个小娘们。兄弟们,上!”

“等等!”玉烟喝道,“我有话要对你们躲在暗处的主子说!”十几个摩拳擦掌的人瞬间僵住。玉烟继续道:“你现在还不能杀我,否则你家里那个人的病怕是无药可医了。何况,你今天根本就杀不了我。你的这些个假土匪,根本不是我的真土匪兄弟的对手!不信,你就试试!出来吧,五行哥哥!”

玉烟的话音刚落,背后就多了五个彪形大汉,连薛梅都给唬住了。来人正是绘稷山五虎,也就是玉烟嘴中的五行。此五人的到来,瞬间扭转了场中的对决。

火四道:“娘的!爷爷我做土匪的时候,你们这几个小白脸还不知在哪个旮旯里吃奶呢!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木二道:“姑娘,话吧!把他们每人撕成几半呀?”

玉烟道:“阁下还不撤兵,是在等沈廷钧来吗?”

口哨声响起,十几个人瞬间散去。这样的场景,居然像极了每心庵中的那夜。

玉烟的目光,这才从金大到木二到水三,再从火四和土五身上一一扫过,面含微笑道:“五位哥哥现今可是栖身于承念寺?”

金大道:“不是!承念寺人来人往,我们这么多人住进去,怕是不安全。好在离承念寺不远有个庵堂,无人居住,咱兄弟们就在那里落脚了。”

“庵堂?”玉烟抬了一下眉毛,“可是每心庵?”

火四道:“小烟子,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除了救人还能掐会算?”

木二呵斥道:“火四不得对姑娘无礼!”

玉烟就笑了,道:“玉烟永远都是昭县大牢里的小烟子,哥哥们喊着顺口,玉烟听着也顺耳。咱们几个在逆境中相识,最是情真意切,没有那么多规矩的。”

木二道:“我等明白姑娘的意思,只是姑娘现在身份不同,若是太随便了,反而显得不好。”

玉烟道:“不过是个称呼,你们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吧!那晚俱全楼前,可是木二哥?”

木二道:“姑娘进京后所生的事,我等都已打听清楚,所以更不敢冒然现身。便想着约姑娘出来,他们几个性情鲁莽,还是我自己出马比较妥当。”

薛梅这才恍然,那张字条原来出自此人之手,只是她家主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你们从什么时候跟着的我们?”薛梅问。

木二看一眼薛梅,道:“姑娘身边又添新人了!”

玉烟道:“她武功甚高,可护我周全。哥哥们可是从玉烟一出京城就跟上了?”

木二道:“姑娘,此处不宜谈话,咱还是回庵里再说吧!”

“也好!”玉烟看看马车,“只是这车夫刚才跑掉了,还得有劳哪位哥哥。”

薛梅扶着玉烟上了马车。火四抢先坐到了车夫的位置,车子便向每心庵的方向驶去。

薛梅总算见识了什么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看向气定神闲的玉烟,忍不住问:“你知道那帮贼人是谁派来的?”

玉烟摇摇头,道:“我哪会知道呀!”

薛梅道:“可你明明说他家有病人非你治不可的。”

玉烟道:“我那叫兵不厌诈。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他既然能雇得起那么多人,自然家底殷实,想必家里的人也就不少,有个病人也就不怎么稀奇了。”

“你这分明就在赌!”薛梅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当时听她说得自信满满,还以为她是胸有成竹呢。却原来不过是冒险的试探,这个主子太敢想太敢做了。

玉烟叹了口气,道:“人生本就是一场赌,而输赢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在你们这古代,嫁人就更是一场赌了。完全听信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对方知之甚少就敢嫁。这样的赌,得有多大的勇气啊!”

薛梅道:“根本不能混为一谈,就拿刚刚来说,赌输了怎么办?”

玉烟淡然一笑,道:“赌输了,你就跟他们打呗。跟不去赌,是没什么差别的。但我赌了,还幸运的赌赢了。接下来,就等着看看谁家请我去看病了。”

薛梅长长的出了口气,她真的很想反驳点儿什么,却一时间根本找不到可用的语言。得知了她胆识和谋略的真相,还真是吓出一身冷汗啊!赌!她还真敢!“这五个人是怎么回事?”

“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玉烟抿了嘴巴,闭了眼睛,有些东西她需要慢慢的消化,慢慢的思量。薛梅识趣的不再开口。

每心庵很快的到了,玉烟下了马车,看着“每心庵”三个字,心中难免感慨万千啊!兜兜转转间,竟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牵着她往前走。

进了院子,就见一个人从屋内突然冲出来。薛梅本能的护在玉烟面前。却见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玉烟面前,抬头,眼中含泪,脸上布满细密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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