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换成素色?”那老嬷嬷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心说这定国侯夫人还真以为自己是来做客的,说白了便是一个被看管的犯人,还要求居多,只道,“这房所内置都是太子妃娘娘所做,夫人若是想换一个,还需请教一下娘娘才是。”
原本只是一个搪塞的借口,盛明珠却扭头看着她,“嬷嬷真要让我去请太子妃吗?”
盛明珠眼神淡淡,那嬷嬷不知怎么的,突然心头跳了一下。又看着盛明珠,半天后才不情不愿的出去找人。盛明珠瞧她走了,才送出一口气儿,又手撑在小桌上,心中颇觉烦闷。
她自是知道如今人在屋檐该低头的道理,可她心里也明白,如今太子是不敢对她做些什么,又瞧着那嬷嬷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实在心里厌烦,才找起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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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安顿好了吗?”
太子正在书房与谋士商议,瞧着太子妃过来,心里便知她来是为了什么,便挥手让那些谋士下去,问她道。
与那些侧妃不同,两人除了夫妻,更是合作者,如今太子所筹谋的事情,也定然离不开太子妃娘家的助力,因此这件事上太子不可能瞒着太子妃,“人已经安顿好了,只是爷,盛明珠一个妇道人家,如今安顿在府里怕不太适合。”
她自己个儿是怎么也想不到太子是什么个意思,毕竟如今管平瞧着已经不行了,留着个盛明珠在太子府里,尤其她还大着肚子,怎么瞧都是给自几添上一份儿累赘。再加上如今朝中人人也都知管平病着,太子将盛明珠接到府中来。
明白外头人都盯着,此刻她要出点什么差错还都不是在他们太子府头上,太子妃可是一点都不想接手这个烫手的山芋。
太子瞧了眼太子妃,“无知妇人。如今管平是倒了,可盛谦还在——”虽然只是个文臣,可嘴皮子上下一番,也够人头疼的。而且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管平真的病的快死了,管平手底下的东厂也不是吃素的。
若为天下顾,他需得做好万全准备。
“孤的计划,你与你父亲说了吗?”
太子妃眉头微皱,显然是太子那句无知妇人让她不大乐意,可到底还是回了太子的话,“之前已经给父亲去了信儿,只是父亲说他手中京城可动用的人手不多。而且如今城外防守严密,人马等闲难以进入,不过倒是可以阻拦住老七的人马进来。”
太子眼睛微微眯起,显然是有些不满太子妃娘家这样的作风。
只是在外头拦着魏祀的人马,显然是等京城这里头尘埃落定了,再做打算。只是如今事到临头,他也没什么可指望的,只看了太子妃一眼,便甩袖走了,“爷,你去哪儿?”
太子妃瞧她说着说着就走了,连忙问了一句,又道,“昨个儿刚说了,要去指导克儿的功课。”
“小郡主昨个儿夜里突然烧,孤答应了侧妃今儿要去看看。”太子不耐烦的说了这句,很快便离开了书房。太子妃在后头看了一会儿,眉头狠皱了,片刻后陡然拿起之前太子用的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把一旁伺候的嬷嬷吓了一跳。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旁的女人!”太子妃明显是气的不轻。
旁边的嬷嬷便替她披上披风,道,“这种时刻太子爷哪里顾得上找旁的女人,怕是有些气着了。”太子妃被旁边的嬷嬷安慰两句,也反应过来,顿时有些委屈,“那是我父亲的主意,何况父亲总不能堵上一大家子的命运去陪着他?”
说实话,在这样的场合,太子在太子妃心中确实不及家人重要。柯匡太子妃心中也有些担忧,万一太子真的在这件事儿上栽了跟头,那可不是能轻易解决的小事儿,倘若娘家还在,起码能保护她和儿女平安。
若太子事成,自然好,她是未来的皇后。
旁边的嬷嬷看着太子妃委屈的脸,心里头也叹了口气儿。人都是自私的,可太子妃这样的想法太子哪儿能不知道,夫妻两个,每天晚上都睡同一张床上,这样还不齐心,日后哪怕是事有所成恐怕都不能举案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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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那边被太子妃娘家确实气的不轻,什么忙都不帮,只远远看着。
讲的好听是为他把魏祀的后路堵死,说的不好停些,就是准备着吃现食儿。平日里倒还好,毕竟人人都有私心,可已经到了这样的场合,枕边妻子还这样,太子多多少少有些心凉。他平日里宠爱妾室,可该给太子妃的,一点没少给。
宠妾灭妻这样的事儿,他也从来没做。
“眼下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