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这个年纪还不到寿终正寝的时候,可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越重了,这些日子头脑也越来越昏沉。
魏祀今日是魏帝最小的一个儿子,尚且还未分出宫去单过,每日一早照例来给父皇请安。却也不知魏帝是老眼昏花还是如何,竟临走时候喊他喊成了管平,魏祀抬起眼,看着他父皇。魏帝眼睛微眯,“过些日子成亲了,记得带新妇来宫中,让朕也瞧瞧。”
魏祀没说什么,只退了下来。
“殿下,长公主派人来——”魏祀招了招手,正准备同以前一样随意找个理由推拒。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父皇已经病到这个地步,似乎没什么再拖的理由了,这样想着,“你去回长公主,过几日本王便会派媒人上门提亲。”
旁边随从听了,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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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刚过,京城里最近喜事儿却不少,先是盛家的喜事儿,接着便是宫里头的七王爷要跟大长公主之女江郡主晚婚。婚事便定在了下月末,有些赶。
许多消息要瞒总瞒不住,纸包不住火。魏帝身子越不好,也不知道从哪儿就传出了要冲喜的事儿,又说这七王爷都多得魏帝的喜爱,这些日子流言不断,气的一旁太子好几日都没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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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前夕,江润言离了一次家,与李千然约在酒楼见面。
上了阁楼之后,便见她闷闷不乐的坐在一侧,便摘了幂篱,走上前去打趣道,“马上要嫁给七王爷,还这幅郁郁寡欢的表情,要是让旁人女子知道,可不嫉妒的要死?”她坐到江润言对面,给自己斟茶。
“若所嫁非所爱,又有什么意思。”江润言道。
李千然哂笑,茶杯遮挡住了她的表情。也只有这样泡在金汤匙里长大的人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些话来,片刻后调整了表情,又看着她,“润言,我知你心里头不爽快,可是那人也已经订婚了——”
话还未说完,却被江润言抢过话头,“我来不是跟你说这件事的。”
李千然眉头稍皱,又看着江润言。她招了招手,她便侧耳过来,只听她说了些什么,不禁眉头皱起,又不可置信看着她,“润言,你?”
“小事尔耳,有什么觉得怪异?”
江润言努力不让自己脸上出现平淡以外的表情,“对贞洁看的如此重的,也只有你们汉女。”
李千然面上不显,心里却想着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过来问我。又小声道,“这些东西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听我哥哥说起过,巷子楼里便有过此事。从前到有个十分红的花魁,要从良出去,又怕相公现她以前身份,便在洞房时灌晕了他,有以猪血当做落红……”
江润言记下之后,又同李千然说了一会儿话,便匆匆告别了。
她一副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样子,李千然过后想了许久,便也撇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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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婚事总不比旁的,魏祀要在这月底成婚,婚事既然在宫中,各个朝臣便都要准备好了礼。
江润言为七皇妃,成婚时自也向不少女眷下了拜帖。盛明珠也接到了帖子。
未来帝后都要成亲了,她看着窗外幽幽月色,心却不似以往那般忐忑。
左右天塌下来,有个头高的顶着。想着这样大的场面,各府女眷应该都会参加,想来那宋瑜也应当如此,宋姐姐有身孕,怕是没法去看,便想着拐头去宋府看看。左右那么些女眷,江润言本就不喜她,如今给她送来帖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去了堵心,不如不去。
轿子在一半儿时候就拐弯到了宋府,门房却把她挡住了。
“我来找你家小姐?”盛明珠道。
“小姐前些日子已经离府了。”那门房道,又看着盛明珠,“我家夫人吩咐过,日后没有拜帖,一律不开大门。还望盛三小姐莫怪罪。”
程氏盛明珠不太了解,但想来世家夫人左不过都跟宋老太君一样,都害怕有损脸面。宋姐姐的事情她清楚,程氏自然想着要跟她撇清楚关系,便又看着那门房,“那宋小姐搬去了什么地方?”
门房摇了摇头,“小姐自己雇马车去的,下人们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