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长相不俗,巴掌大的鹅蛋脸,樱桃似的小嘴,任任何男子看了都向采撷一番,想要探究一下那小嘴是否真如樱桃一般甜蜜。
最好看的是那双眼,杏仁大小,点缀在脸上,煞是好看。笑脸盈盈时,那眼里似乎是藏着空中的繁星。沮丧时,那双眼里蓄满盈盈泪水,任谁看了都不想责备,只想按在怀里轻轻哄着。
只可惜,这样一张好看的小脸竟然生在了这样一个“荡妇”脸上。独自一人来到这个破败的宅子里,有经验的妇人看到她,便瞧出了端倪,那肯定是一个有身孕的女子。从未见过她相公现身,只见那隔壁的探花郎,三天两头往那宅子里跑。
“不晓得那俩人一天都在干什么不知羞的事呢。”一个阿婆拿着瓜子边嗑边说,“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不得干柴烈火啊。那探花郎真是的,自己前途无限,还跟这女人纠缠不清。原本还想着把侄女介绍给他,还好没有。”
“你不知那宋小姐模样倾城,你家侄女可比不上哩。或许人家就好这一口呢!”另一个阿婆从先前那个阿婆手上抢过一把瓜子也磕起来。
她俩的对话惹得其他卖菜阿婆忍俊不禁。
宋瑜揉皱了自己的衣角,她不过随着丫头来买菜,没想到也能听见别人议论自己。自己叫人非议也就罢了。她深知是她之前不检点,惹下这些事,可是陈岑可是无辜的,他们俩本本份份,自认清白。
这些阿婆左不过是从南方小城里迁徙过来的。素来都称南方女子温婉可人,想必那些人是没看到那些个伶俐的南方女子年老罢了。
在天子脚下生活已久,她们也跟京城里其他人一般,爱嚼人舌根,从那吴侬软语中蹦出来的字眼,更是刻薄不堪。
她心里打算着,思量着要让陈岑与自己保持点距离,保住他的清誉。
“不必担心,我们心中清白,无妨他人想法。”宋瑜向陈岑提起这件事,他也曾在私底下听过小厮或者是其他人这样说过。可他陈岑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虽有一丝情愫,但心中也有良知。
“说我便罢了,我早已名声尽毁。”宋瑜顿了顿,“我也就指望着与腹中孩儿下半辈子安稳度过。可是陈公子不一样,你是探花郎,前途无限,万万不可因为而毁了下半辈子仕途。这样我是过意不去的。”
陈岑正欲接着说,只见盛明珠提着一大堆补品向房内走来,明珠丝毫未觉房内沉重的气氛。
盛明珠将大包小包放在实木桌上,凤眼瞧着他俩,有些疑惑为何见到她,两人就噤声了。
“怎么又这么破费,我还不至于如此落魄吧。”宋瑜整理好情绪,微笑着面对盛明珠,打破这压抑的沉闷。
“我可不信你,这侄儿要安心出世,我才能放心你,你瞧瞧,你又瘦了一大圈。”
盛明珠围着宋瑜转了一圈,如是说。
只见盛明珠今日身着淡粉的衣裳,稚嫩的脸上略施粉黛。粉色衬得她的脸更是娇艳无比,煞是可人。
因为盛明珠的到来,屋内的气氛也轻松不少。
只是宋瑜那双好看的柳眉仍是轻蹙在一起,碍着陈岑的面,她也不好向明珠细说。
陈岑从小在盛府当小厮,即使中探花,仍会察言观色。他看出宋瑜的为难,默默地离开了老宅。
“宋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看着陈岑一言不离开,她的凤眼滴溜溜地转,有些疑惑问道。
“不过是左右邻居之间的言传”宋瑜深深叹了一口气,“从前她们的议论,我原是左耳进右耳出,如今她们竟非议起陈岑。我与他自然清清白白,可是一个读书人总不好被旁人误了名声。”
“我知道。”盛明珠觉着那双柳眉皱在一起甚是难看,向前试图抚平它们。
之前娘亲的事,她可是领教过这群街头巷尾言传之人的厉害。平日里她们到不显得厉害,一到饭后,这些大家族内生的事情,便成了她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就连府内的下人也打心底里瞧不起她娘亲,无奈盛家三小姐的名号压着她,她也不能像一名泼妇一般与她们争吵。名声这事儿累及的原本就是看重的人,她自然不在乎,可宋瑜和陈岑却不行,罢了便扭头出门,“左不过易迅长舌妇人,打一顿算了。
宋瑜看出她的心思,连忙拉住她,将她的衣袖挽下来,说,“大姑娘家,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再说,你马上嫁与管平,要是被有心人瞧见,又传出些什么就不好了。而且我本身名声就不好,这里家长里短的倒也没什么你若真同她们生嫌隙,我以后日子反倒不好过了。”
盛明珠冷静下来,管平处处维护他,她也不能只顾着自己。这里不比得并州,盛家就算名声不如从前,倒也是大家。她的言行举止都被人看在眼里,倘若她真是不顾一切冲出去了,那便是让盛家名声更佳狼藉,还得搭上管平。
她暗骂自己鲁莽,有些愧疚,“姐姐教训的是,是明珠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