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几多无趣,盖因人家过份美貌罢了”明翠倪了眼儿宋生,“那宋小姐那样的美人胚子,你就这样舍下了,我可不信。”
宋生被她看的浑身都软了,便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租屋处去,“左不过都一个鼻子两双眼,快回屋,我快要冷死了,回屋暖暖——”明翠晓得他什么意思,只笑了笑,很快又缠着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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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珠回到府中,金枝给她倒了杯茶,她便一直握着那茶杯不说话,似是有心事的样子。金枝问了几句,又提醒她快吃饭了,却见她还是一副没反应的样子,正准备退门出去,盛明珠却似醒过来一样,道,“金枝,今日咱们中午见得那个人你可还记得模样?”
金枝仔细想了一下,“小姐说的是中午咱们在城墙根儿上见着的?”
盛明珠点头,又道,“你去让门房扫听一下,那人最近在做什么?莫要声张。”
金枝虽然不解她用意,却还是点头去了。盛明珠在她出门之后,眉头又深深皱了起来,倘若那宋生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一个人,会不会坏了宋姐姐名声——宋家自然不会使人坏自家女儿名声,可怜宋姐姐还一直想着她,竟不知竟是这么一个人。
盛明珠心头记挂许多,眉头还是深皱不展。金枝白日里跟着门房出去跑了一圈,到底宋生长去的地方有些不方便,次日之后才犹豫着跟盛明珠说起了情况,道,“似从前是宋家的仆人,从老家回来之后,便一直留恋巷子楼。也不知哪儿来那么些银钱,竟还在柳巷那里包了房,小姐,你扫听这人做什么?”
“他住柳巷?”盛明珠问道。
金枝点了点头,盛明珠看着外头微微泛着寒芒的天色,还未曾大亮,春日一早露气尚寒。她陡然起来,又拿起面黑色的斗篷,金枝来不及招呼,她人已经出去,陷入外头茫茫天色里,连忙跟了上去,“小姐,一大早的要去哪里?”
隐隐有声音从雾气中传来,“去柳巷。”
金枝一愣,又连忙跟了上去。
柳巷在巷子楼附近,故得此名。金枝跟着盛明珠一路朝前走,盛明珠身上穿着黑色的斗篷,加上天色还早,后头又跟着一个丫鬟,到没引起旁人的注意,一路行至一处房前,她停了下来,金枝道,“门房所说,就是此处。”
盛明珠站在门口,此处隔音不怎么好,便听见里面有男女声儿正窃窃私语。
又有衣物摩擦间的声音,金枝便拉着她袖子,表情有些难言,“小姐,走罢,此处鱼龙混杂,恐伤了自己个儿。”盛明珠撇开她手,便听里头的声音清楚了起来,“过几日我便要回巷子楼了——”
又有男声儿说些什么,听不大真切。不过耳鬓厮磨的声音却格外清楚,盛明珠脑子里记起来的便只有昨日宋瑜躺在摇椅上,苍白的脸,一时只恨不得冲进屋内,打那狗男女一通。里头宋生披上衣服,便往外头走,“且不着急,不就是银子的事儿吗,等着罢了,我马上就能弄来银子。”
话落便开了门,一股子小风之后,他愣了一下,便见外头站了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正神色冷淡的看着他。宋生一愣,反应过来便想推上门。金枝在一旁卡着门,盛明珠看着他,又看了眼屋内的女人。
她却有些气,可如今这样的场合便是卡着门能做些什么。
宋生是认识盛明珠的,见她站在门口时就有些慌,却见她只看了会儿自己和里头明翠,又转身要出去,只怕她会去宋府跟宋瑜说些什么,“不许走!”便伸手拉住了她胳膊,盛明珠眉头一皱,回身看着他。
宋生只觉手心一烫,正想说什么,里头明翠却出来了。自古美人相轻,盛明珠又生的美,刚出来时明翠便注意到她,便看着她,“哟,哪里来的小姐,怎么跑来我们柳巷了?来找男人么?”
是不是这里的姑娘明翠还是看的出来的。
眼前人虽穿一身黑色斗篷,看不见里头打扮,但只头上的珠翠和妆容便知是富贵人家女儿,又想起宋生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脸上笑容便加重些,“是宋瑜宋姐姐吗?我听阿生说起过你,来找阿生吗?”
盛明珠扫了眼她,又对金枝示意,她松手。
“怎么这就离开了?你瞧,阿生舍不得你呢。”
盛明珠看着宋生拉着她胳膊,只觉得恶心,又甩不开,“松手。”
过了富贵日子,若在想回去过苦日子便难了。何况宋生对宋瑜不是没有感情,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又经历过苦难生死。他只是想过好一点的日子,并不是要抛下宋瑜,“盛小姐,我有些话想同你说,你等——”
盛明珠用力挣开他手,此时宋生正好未曾防备,她力气过大,便不住向后退去。正要摔在地上,却被人扶着,抬眼儿看过去却是许久未见过面的宋值,“二哥”盛明珠低低叫了一声,宋值看着眼前的宋生,只来回扫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