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侧侧耳,轻轻在管平耳旁说了几句,罢了又问,“属下听到的那些,都要告诉明珠小姐吗?”
管平眸色沉了沉,“都告诉他。”灰衣点头,正要退出去,却又被人叫住,“等等……”
他回头看着自己主子。
“那几句放浪形骸的话,别跟她说。”
灰衣脸色蓦然有灰转红,他觉得自家大人真的无耻。
比赛还在继续,盛明珠这队女子多了一些,论体力当然比不上男子。不过出人意料的,这个队伍却总能在种种关键时候从对面手中抢下一分,最后以微弱的赢面胜出,盛箩在下头原本看的挺乐,直到最后盛明珠赢了。
“真不公平”,她揪着自己的裙角,手都泛白了,“就因为她爹是府台大人,人人都要让着她吗?”好不容易找了熟人,哥哥才进了蓝队,那银两她都打算买新的饰了。
“怎么不公平了,姐姐踢的很好啊。”灵珠小包子在台下手掌都鼓破了,一听别人说她姐暗箱操作,立马不乐意了。
“你懂什么?一个女子就将将四人的队伍,拿什么去赢?我要去找院长?”
盛烟也在一侧点头,“族学是圣地,容不下这种脏污的事情生。”
盛灵珠的小眉毛都要皱成蚯蚓了,“我记得先生讲过,心中如何,所见是如何。你们只见我姐姐以弱胜强,便觉得是有内幕。可是姐姐前几日常出来和哥哥姐姐们练习,试问纸上谈兵都没有的人怎么比的上训练有素之师?”
“嘴长在你身上,随你怎么说都行。”
盛箩说不过盛明珠,没想到连她妹妹嘴皮子都巴巴的能说,姐妹两没一个吃素的。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一个微胖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穿红队的衣服,与盛明珠一组。里头便有一个女子递给他一竹管的水,眼眶微微含湿,“明珠小姐是好人,我母亲病了,没得钱医病,若不是她尽心训练,怕我和哥哥都熬不过这一关。”
“她若真的好心,怎么不直接给你钱,盛家又岂会差钱?”便是收买人心罢了。
“你一个女孩子心思怎么这么多?”那男子道,“盛小姐与我们无任何瓜葛,凭什么白给我们银子。再说君子有所受,我和妹妹又不是乞丐,为什么要受嗟来之食?”
盛明珠还在场上被那几个兴奋的女伴围着,前些日子连日的练习,虽然都努力了,但她们也是真没想到居然赢了,旁边有人眼尖的看到学子周围,男男女女绕在一起,便道,“那里好像有人争吵,你妹妹好像也在那里?”
明珠看了两眼,忙辞别众人,往里头赶去。
里头人围了一圈又一圈,她拨开众人,好不容见底时却见灵珠此刻正趴在地上,小包子脸上落了尘,脏兮兮的,此刻正含着眼泪,要掉不掉的,见着明珠立马伸出双手,委屈巴巴的,“姐姐,她们欺负我。”
“盛灵珠!”一侧的盛箩鬓四散,脸上还有爪印,“你别胡搅蛮缠。”
“是你别胡搅蛮缠!”盛明珠眼珠子都气红了,她妹妹她欺负可以,旁人碰一个手指头都不行。萍姐儿原本在深处坐着,此刻便跑了出来,脸上挂着忧色,“明珠,这次真的是灵珠不对,你也别在这里闹了,省得回去姑父脸上不好看。”
刚才萍姐儿倒是从头到尾听全了,“到底你们两个姑娘家,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怎么个不合适法?”盛明珠真不明白自己这表姐心眼怎么生的。她们姓盛,她姓刘,哪门子跟她们站一起。
“你晓得你父亲为什么一直不搭理盛灵珠吗?”盛箩撇开盛烟制止她的手,“就因为她不是你父亲生的,她是你娘浪荡在外头的产物!”棕哥儿和飞哥儿也是族学学生,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一旁,嘴里嘟哝着,“早晓得伯父不疼爱她,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和我抢好吃的。”
灵珠眼睛越来越红的,飞哥儿也眉头皱着,上次就是因为盛明珠,他好久不能入盛府,被他娘好一顿骂。左不过两个丫头片子,盛伯父还指望着她们两吗?
“族学盛家统共就那么多先生,她一个半大的女童,入学年纪都没到,凭什么占着旁人的资源?”盛箩继续道,盛烟眉头轻蹙,也终于不在制止她,“灵珠年纪小,却实不该。”盛烟的弟弟比灵珠大一岁,本该入学的,但先生就那么几个,灵珠上了,他自然就落了。
“凭什么,那是我盛家的东西,犯不着养你们一群白眼狼!”升米恩,斗米仇,世事果然如此。
“盛家的东西,那也要看盛灵珠她是不是盛家人?”盛箩冷笑,“咱们盛家的,谁人不知道你爹对她如何?”
灵珠所在盛明珠怀里,吧嗒吧嗒,眼泪湿了她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