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一次见大姨的时候,还是在三月里,邓伟秋请喜酒的那回,那天,大姨穿了一身红,面容虽说尖酸,但却很精神,头也是梳得整整齐齐的,康健得很。
但现在,也才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个素来看重名声规矩的古板老太太,就这么半死不活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头花白,脸色灰青,嘴唇干裂,看着人也说不出话,只张开口,出啊的声音,眼泪长流,十分可怜。
看着就叫人心酸。
程素别开眼去,走到病房的窗前看出去,窗外的树木葱郁,听着身后隐隐切切的哭声,心里感慨不已。
大姨昨天和媳妇争吵的时候,恶毒的骂她是鸡的时候,可曾想过,转眼间自己别说骂人,就是连话都说不了了呢?
人生无常,未知之所以叫未知,那是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生什么事。
较于争吵,磋磨媳妇,和连叫一声孙子儿子的名字都不成,连动一下都不行,她所执着的规矩或对错,还那么重要吗?
比起健康,哪一方都比不上吧!
可惜,她就算是明白这个道理,也无可换回了。
带着郁郁的心情,程素回到了家里,疲惫的坐在沙上,揉着额角两边的太阳穴。
“你婆婆打电话过来了,说是明天要过来探望她大姐去。”程母抱着齐小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