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软软泪眼婆娑的看向了闯进来的女人时,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
她不认识这个人。
但是却敏感的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可怕。
禇炜彤瘦了很多,两颊颧骨凸出,几乎已经辨不出原来的容貌。
还有那双眼睛,无神麻木中却又泛着冷冷的、恶毒的光。
“你是不是熠然的孩子?”她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含了硫酸一样的。
顾软软吓得不行,她听了禇炜彤的话后,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是噢,不是噢阿姨,我是小哥哥的孩子。”
她怕这个怪阿姨不相信,还抱住了路微深的腰,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我也是猫猫的孩子。”
褚炜彤被迷幻剂那一类的东西折磨的已经神经错乱,哪怕后来温沁媛带着她国内外的各种治疗,可是,她经受过了那么多的打击,尤其是在顾熠然死无全尸之后,她就彻底的疯了。
哪里能够听得进去顾软软的话。
“你是熠然的孩子。”她一步一步的慢慢的朝软软逼近,眼睛里的光越来的狠。
顾软软急得嚎啕大哭。
她觉得自己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为什么这位怪阿姨还是像没听懂似的呢。顾软软继续向她解释,“我是小哥哥和猫猫的孩子噢,”她还怕怪阿姨不相信一样,啪啪的拍了两下路微深的胳膊,努力又认真的强调着,“这是猫猫,这是我妈妈噢,我爸爸是小哥哥,小哥哥……小哥哥…
…”
她四处的看,寻找着爸爸,可是这一整间病房里,只有睡觉的妈妈,怪阿姨,还有她自己,爸爸到底去哪儿了她一点儿都不知道。
川川还去给她拿包子了……舅舅也不在……
眼看着禇炜彤都快抓到自己了。
顾软软越想越伤心,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病床上的路微深突然轻轻的动了动手指。
这幅度很小很小,不管是她身旁的顾软软,还是那一直紧盯着顾软软的禇炜彤,谁都没有注意到。
禇炜彤从一进来就藏在背后的手突然拿了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锋锐无比。
顾软软惊恐的睁大眼睛。禇炜彤冷笑,“熠然的孩子……你的妈妈是余欢吧……你觉得,我有可能让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吗?你,还有你妈妈,都得去死,熠然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只有我才能生下她的孩子,只有我,你不知道吧
,我的肚子里啊,已经有一个小宝宝啦……”
说着,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已经近乎扭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温柔,“我的宝宝啊,就在这里呢,你听,他还叫我妈妈呢。”
顾软软听她这么说,愣了愣,还真的就认真的听了一会儿,连哭的打嗝都忘记了。
可是,她什么都没听到啊。
顾软软呆呆的说,“没有噢。”
禇炜彤一听,立刻就怒了,“你再说一遍!”
顾软软以为自己说错了,连忙又仔细的听了听。
可是,她真的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听到啊。
软软委屈的扁了嘴,声音很低很低的说,“没有……”
禇炜彤怒不可遏,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抽出刀子往顾软软的眼睛上戳去。
……
当顾安歌、褚南风,还有郁少川从走廊的两头走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病房里顾软软的尖叫声。
三个人浑身一僵,郁少川手里的包子一下子掉在地上。
他们飞速的一起往病房里奔去。
病房里的一幕让顾安歌的呼吸停滞了。
顾软软已经傻掉了,坐在病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里面全都是浓浓的惧意。
禇炜彤紧紧的握着的锋利的刀子,直逼软软的眼睛。
但是,却在距离她眼睛一寸的时候停了下来。
因为,始终躺在病床上昏睡了五年的路微深就在那千钧一刹之时,伸手握住了那把刀子。
血,汨汨的从她的手心里流出。
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这样的护着自己的女儿,也许只是出自一位母亲的本能。
就算她还在昏迷着,就算她还是没有清醒的意识,可她还是用自己的血肉去为女儿阻挡了危险。
禇炜彤见自己失败了,就想抽回刀子。
她若是真的这么做了,那路微深的手就废了。
顾安歌动作迅速的快步跑过去一把捏住了禇炜彤的手腕,随后朝她的腹部狠狠一踢,褚炜彤疼的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褚南风也从路微深刚刚那令人震惊的行为中回过神来,过去几下子把禇炜彤踩在了地上。
郁少川一抹脸上不小心掉下的泪,跑出去叫人过来。
顾安歌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寒极世界,“把她给我关起来。”
“是!”
被郁少川叫来的医护人员都惊慌不安的把拼命挣扎的禇炜彤给拖了下去,找了一间空病房给锁起来。
褚南风怕生变故,联系保镖过来,又给褚滕逸打了电话。
褚滕逸听说了禇炜彤的所作所为后,态度不比顾安歌强到哪儿去,沉声说了一句“我这就过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而病房里的顾安歌也鲜见的慌了手脚。
顾软软显然是吓坏了,她不哭不叫的,就呆呆的坐着,很需要他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