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瑾毓、褚南风还有褚离怔了半晌之后,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错愕。
最后,还是退了娱乐圈,消失了好久,明显的瘦了好多,眼眸中还存留着一些疲惫的褚南风先开口道,“义父,你是说,带三哥去……深深的墓地吗?”
哪怕过去了快半年的时间,可是一提到路微深的死,几个人还是有些缓不过神来。
尤其是褚南风和褚离。
那伤就不曾褪去过一丝一毫。
褚滕逸缓缓道,“不是,是活着的她。”
其余三个人大震。
“爷爷……”褚离全身都在颤抖,那小手连拳都握不住,声音也哽咽的不像话,“您在说什么胡话啊?”
“义父……”
“义父……”
乔瑾毓和褚南风也不约而同的睁大眼睛说道。
褚滕逸靠在了椅背上,他的办公桌上,摆着的就是温灵雨的照片。
那上面,她笑的明媚动人。
他们的女儿深深和小灵雨真的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觉得她和路辰良不像。
当然,和他相似的地方也不多。
都说女儿肖父,他们的宝贝儿,倒是像了妈妈。
褚滕逸露出一个清淡又苦涩的笑容。
这笑容背后,是快要把他击垮的浓浓思念。
“你们去找老三,就这么说吧,如果他还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那可能就无法见到真正的最后一面了。”
褚南风他们一凛。
瞬间就明白过来。
路微深还活着。
当初那场爆炸,她活了下来。
但是却被褚滕逸隐瞒了。
而且现在看来,她虽然那个时候侥幸的保了命,可是此时的情况却一点儿都不好。
褚离立刻急切道,“爷爷,你能不能先带我去见我妈妈?”
“你们……一起去找老三吧,我怕他不会过来。”
褚滕逸淡淡道。
褚离虽然着急,但是也知道,既然爷爷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转身就走,乔瑾毓和褚南风也随后跟上。
这回,他们俩车都不开了,直接调来T.Y集团的飞机飞往宁城。
到达宁城之后,又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北海路99号。
距离上次来这里,已经好久好久了。
不知道顾安歌幻想出来的猫猫到底是什么样的,反正通过他的反应,能够看出这个猫猫很不合群,谁也不愿意见,看谁都嫌烦。
所以,顾安歌自然就排斥他们过去。
甚至锁了大门。
这次来也是同样的。原来他们是不敢和顾安歌硬碰硬,但是目前这个情形已经是迫在眉睫了,还哪有那么多顾忌了,所以,乔瑾毓和褚南风都用尽了自己的看家本事,翻墙进去,从里面把门打开,褚离都不等乔瑾毓他们俩反
应过来,就从门飞快了跑了进去。
“这猴崽子,这么一看倒真像是路微深的儿子。”
得知深宝没有死,褚南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笑意,“是啊,听深宝说,她小时候就是……”
还没等他说完,就听见屋子里面褚离惊悚的尖叫了一声。
乔瑾毓和褚南风连忙跑了进去。
当他们站在客厅里的时候,猛地顿住了。
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然后,慢慢的,停止、窒息。
三个人,就这么傻傻的站在客厅的中央,看着坐在沙上的那个男人。
顾安歌。
他是顾安歌。
可是,又不是。
从前的顾安歌,冷漠无情,诡谲狠辣,一双鹰眸犀利深邃。
然而现在的他……
现在的他,满目的温柔,只对着面前的空空荡荡。
还有……
还有他那一头黑色短,如今,竟全数的变成了如雪般的颜色。
白色。
那么的刺眼。
可他却像浑然不知似的。
还在端着一个小瓷碗,拿着勺子,耐心的一勺一勺的喂着空气喝着煮的香糯四溢的粥。
不管是乔瑾毓、褚南风,还是褚离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谁。
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脏就像是被一把磨得异常锋锐的匕狠狠的戳着。
鼻子也是特别的酸涩。
想哭。
很想哭。
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谁。
就是觉得……爱情这种东西,就像是癌症,把人折磨的不成人形还不够,竟然还要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眼前的顾安歌,就是如此。
他还活着。
但其实,他已经死了。
上次来的时候,褚离还能够歇斯底里的朝着他喊出自己心底的憋闷和不满。
但是这次,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全都哽在了喉咙里。
“三哥……”褚南风眉头紧皱,心疼了,心真的疼了。
“老三……”乔瑾毓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你清醒一点儿,我们要和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情。”
顾安歌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还在轻声的哄着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乖啊猫猫,不烫了,我都吹过了,你感冒了,只能喝粥啊,等你好了,我再给你做你爱吃的,酸辣粉好不好?”
他静静的等了一下,低低的笑了,“我没有馋你,你乖乖听话,病就会很快好了,到时允许你敞开胃吃三天,我不拦着你,怎么样?”
“爸爸!”褚离哭了出来,“你别说了,”他跑过去抱住了顾安歌的胳膊,单膝跪在了地上,难过的哭道,“爸爸,妈妈还活着,爷爷说了,妈妈还活着。”
顾安歌的动作微微一停,似乎是听到了褚离的话,但又好像是没什么反应。“三哥,是真的,深宝没有死在那场爆炸中,义父的话难道你还不信吗?他把深宝救了下来,但是,现在深宝的情况不太好,义父说,能不能见到最后一眼,就看你了。”褚南风也走了过来,刻意的挡在了
他的眼前。
也就是顾安歌的眼里,路微深的那个位置。
“三哥……”
“老三,你是要守着你的幻觉就这么活着,还是跟我们走一趟?你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这一次,也许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乔瑾毓面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