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琴的白衣男子声音一落,马车瞬间停了下来。
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清冷的月光之下,他们并看不清楚他的音容相貌。
无为双眼一眯,脸上已带了肃杀之意,他足尖一点已从马背上飞来下来。
燕倾也没有闲着,他双目嗜血,手中握着长鞭,脸上满是冷笑,想把他们留在这里,就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坐在马车里面的苏茵,听着这清冷中带着熟悉的声音,整个人猛地一怔,瞬间红了眼眶,刹那间她什么都顾不得了,松开原氏的手,便要跳下马车。
“阿茵,你这是怎么了?”看着苏茵这副异常的摸样,原氏不由得开口喊道。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苏茵惊慌失措的跳下马车。
“阿茵!”见她从马车跳了下来,无为与燕倾同时一怔,开口喊道她的名字。
可苏茵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一样,看都没有看所有人一眼,一步一步朝路中央抚琴的白衣男子走去。
“阿茵,危险不要去。”无为看着苏茵低沉吼道,伸手便要去拉她。
那人明显是来找他们麻烦的,没有听他说吗?今晚他们都得死。
“阿茵。”可更快的却是燕倾,他长鞭一挥,缠在苏茵腰间,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阿茵,你这是要做什么?”燕倾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眼中满是疑惑,他不明白苏茵这是怎么了。
“你放开我!”可苏茵却仿佛不认识燕倾一般,伸手推开了他,转身便朝那个抚琴的白衣男子走去。
“阿茵。”任燕倾如何唤她都不曾回头。
“铮铮铮……”琴声如水,一袭白衣的男子身上镀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月光,整个人仿佛九天降下的谪仙一般纤尘不染。
“阿茵不能去!”无为出手一般拉住苏茵的手臂。
苏茵慢慢的扭过头来,她脸上无声的淌过两行清泪,死死地看着无为说道:“你放开我,他是容华。”
杜稜没有见过容华,可苏茵一开口,他还是震惊了。
纵然他没有见过容华,却也知道早在三年多前容华便已经葬身长江之中,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的声音清晰的落入无为与燕倾耳中,两个人同时一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阿姐,你胡说什么,容华大哥早就不在了。”苏衍一脸震惊,翻身下马大步朝苏茵走了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拖着她便朝后走。
“点燃火把!”还是杜稜老辣,所有人都在质疑他是不是容华的时候,他命人将携带的火把点燃,原本为了防止杀手的追击,他命人熄灭了所有的火把。
一时之间,数十个火把瞬间被点燃。
周遭十数米之内,一切清晰可见。
白衣男子的脸清醒的落入所有人的眼中。
刹那间,见过容华的人皆是猛地一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苏茵却是笑了起来,她笑着笑着,眼泪滚滚而落。
“容华。”她一把推开苏衍的手,大步朝白衣男子跑了过去。
苏衍也是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
容华大哥他是见过的,那张脸真是与容华大哥的脸一般无二,不过表情太过淡漠,仿佛不认识他们所有的人一样,清冷如水的眼中只剩下幽光闪动的寒芒。
他真的是容华大哥吗?
原氏撑着虚弱不堪的身子从马车上下来,她也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路中央的白衣男子。
“阿惜。”连杜稜站在她身边都没有觉。
白衣男子冷漠的看着他们所有人,琴声越急迫:“铮铮铮……”
一时之间空气仿佛稀薄起来,给人一种乌云压顶的感觉。
“啊……”杜稜带了的侍卫突然大声尖叫了起来,他们一个个面色煞白,双目血红,额上的青筋凸起,抱着头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连着苏茵带了的二百暗卫也是面色骤然变换,他们虽然没有喊叫,但脸上却也满是痛苦的神色。
“音杀!”无为瞬间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路中央的白衣男子。
燕倾也是一惊,若说方才他们心中还有几分疑惑,这天下之大,有几个长得相似的人也不足为奇,可这音杀普天之下会奏的也就只有容华与苏茵。
莫不是容华真的没有死!
“啊……”没有任何修为的原氏,瞬间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副痛苦难耐的摸样。
“阿惜。”杜稜眼中满是担忧,伸手捂住原氏的耳朵。
索性老太太太过疲惫昏睡过去,音杀对她无碍,不然单凭这音杀便足以要了她的命。
“啊……好痛,头好痛!”杜若也没什么修为,她不比原氏好到哪里,抱着头倒在地上,大冷的天头上滚过大颗大颗的汗珠。
“阿若。”杜稜高呼一声,厉声喊道:“所有人凝神静气捂住耳朵。”
空旷的山谷中,他的声音激起阵阵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