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坐在花轿之中,听着那一曲凤求凰,恨不得将口中的一口牙给咬碎了,至于奏琴的人,她连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是谁了!
今日是她与容华的大婚之日,敢当街揽下迎亲队伍,奏上一曲凤求凰的人除了苏茵不会有第二人。
谢婉眼中一片阴狠,一把扯下头上大红的喜怕,在手中用力的撕扯着,容墨不是告诉她苏茵已经死了吗?怎么会这样?
她一手撩开轿子,透出一条缝隙来,不着痕迹的看着容华的背影,脸上满是失望。
今日可是他们的大婚之喜。
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为何不开口,让人拿下这个贱妇。
莫不是心中对她尚有私情。
谢家前来送亲的人,皆是冷冷的看着苏茵,继而抬头朝容华看去。
既然这一曲凤求凰是对他奏的,而他们又是送亲的人,主次有别,于情于理都不应该他们来开这个口,将这个妇人驱赶走。
“一别多日,郎君可还安好?”苏茵双手抚着琴,慢慢的抬起头来,对着容华盈盈一笑。
那一笑令得许多围观的男子心神一荡。
苏茵以为容华不会回答。
“尚可!”哪知他竟开口了,却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苏茵脸上的笑渐深,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容华,眼中有痴恋,有爱慕,亦有淡淡的怨念。
她轻声说道:“今日郎君大婚,妾特此献上一曲凤求凰以示祝贺!”
她声音一落,花轿中的谢婉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她满腔怒火,无处泄,恨不得上去将苏茵碎尸万段。
谁人不知凤求凰是求爱之曲,她竟以一曲凤求凰来祝贺他们大婚之喜,又安得什么心。
她还未过门,在回容氏的路上,她的夫君便被人当众奏了一曲凤求凰,她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围观的人看着苏茵不由得嘴角一抽,哪有人用凤求凰祝贺别人大婚之喜的,这不是天大的讽刺吗?
好在苏茵长得赏心悦目,这世间对于长得美的人多是仁慈宽容的,以至于并未有人上前谩骂于她不知廉耻。
“多谢!”容华始终淡淡的看着苏茵,眼中稍有疑惑,他的属下禀告他们已经离开了,为何她又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遇见什么事!
“郎君可还记得曾经对妾许下的承诺?”苏茵语锋一转,冷冷的看着容华咄咄逼人的问道。
顿时所有人皆是难以置信的看着苏茵,一副了然的摸样,难怪她会当街对容华奏上一曲凤求凰,原来她与容华竟还有这样一桩情事。
一双双眼睛之下,容华淡淡的看着苏茵没有开口。
谢婉坐在花轿之中,只觉得无地自容,苏氏阿茵这一句话当真令得她颜面全无,日后她定会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苏茵垂眸一笑,死死地盯着容华,眼中尽是苦涩,她说:“郎君可还记得,你走的时候,让我等你的,我日复一复的等着你,却等来了郎君要令娶她人的喜讯,你说好不好笑?”
她的声音沙哑,满是苍凉。
开口间她眸子泛了红。
谢婉顿时眼中喷出火来,恨不得从花轿中出来,可是她不能,她是名门闺秀,她不能此时踏出去,让所有人看她的笑话。
“在你心中我算什么呢?”苏茵直勾勾的盯着容华,一字一句的问道。
问出她一直想问,却没有机会问出口的话。
一曲凤求凰在她的手下越缠绵悱恻,情意绵绵。
容华不知如何开口,他脊背挺直,细看身子竟有些僵硬,他深深的看着苏茵。
所有人在他与苏茵身上来来回回的看。
更是好奇他会如何作答。
谢家送亲的人脸黑似墨,上去砍杀苏茵的心都有了。
他们皆一脸责怪的看着容华,眼中尽是冷意。
拜容华所赐,他们谢家又要扬名天下了。
“夫主可还记得,你曾对我说过的话?许下的诺?”苏茵这一句话更是劲爆,她一如往昔软软的唤着容华夫主。
苏茵这一问,令得容华的身子猛然一怔。
他并没有因着苏茵这一问,恼羞成怒或者脸面上挂不住觉得无地自容,对着苏茵生了怨念之意,他双眸深邃,一瞬不瞬的看着苏茵。
苏茵面带微笑,眼带讥讽,她素手一勾,琴声骤然起了变化。
“夫主为何不回答我?”她下颚为抬,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琴声已然从凤求凰变成了白头吟。
青川之地,数百年不曾起过战事,比起旁的地方,百姓目不识丁,青川之地文化底蕴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