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苏茵只觉得脑子瞬间炸裂,她眼神涣散,眼前一片模糊,竟是连容蔺的摸样都瞧不清楚了。
她有些呆愣的用力的看着容蔺,使劲的眨眼睛,可眼前依旧一片模糊,她双手抱着头,慢慢的垂下眸子。
他说了什么?
他说容华再也回不来了,他所乘的船在长江之上沉了下去,水底下有数千弓箭手等着他,每一支箭头都是啐了剧毒的,他回不来了。
可他走的时候,明明让她等着他,她还在等他,他怎能不回来了呢?
他怎能说话不算话。
她和腹中的孩子都在等着他回来,他怎能说话不算话呢?
苏茵面色一白,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面容由白转红,她慢慢的抬起头,看向容蔺,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她妖冶一笑,整个人仿佛癫狂了一般,厉声吼道:“你骗我!”
说着,她诡异一笑,也不等容蔺开口,接着喊道:“你休想骗我,他怎么会死?他怎么能死?”
他可是容氏少主,他怎么能这样轻易死掉,她不信,她一点也不信。
他从不是食言而肥的人。
他知道她还在等他,他怎会不回来了!
“你看这是什么?”容蔺淡淡一笑,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来,往苏茵面前一晃。
苏茵一把握住那块玉佩,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轻轻的抚摸着玉佩上门的纹路,鼻子一酸,眼泪一行一行落下。
这块玉佩她是认识的,这是容华随身携带的玉佩,与送给她的那块玉牌出自同一块玉石,更是出自同一个匠人,上面的纹路都是一样的。
容蔺双手抱拳,面无表情的看着苏茵,他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有些不信,直到看见这块玉佩,这是容华随身携带的玉佩,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从来不离左右,除非他死。
这些年无论什么事,容华都处处压他一头,明明他才是族长嫡子,明明下一任族长应该非他莫属,可偏偏容华才是容氏少主,才是下一任的族长,这让他情何以堪,既生瑜何生亮,这些年他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受够了嘲讽。
他等着盼着,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容华死了!
容华终于死了!
他拿着这块玉佩足足笑了半个时辰,笑的脸都抽筋了,却还是停不下来。
他,容蔺,终于要扬眉吐气了。
一扫这些年的屈辱,终要扬眉吐气了。
他笑眯眯的看着痛不欲生的苏茵,一手落在她脸上轻轻的抚摸着,摸样说不出的得意与嚣张。
若是旁的妇人,他定会将她送去与容华相会。
可这个妇人是苏氏阿茵,普天之下除了容华,唯一一个会弹奏音杀的妇人。
他怎么舍得杀了她呢?
容华为何能越过他一举成为容氏少主,不过是他参透了容氏一族密不外传的绝技音杀,只要他容蔺也学会了音杀,那么便可成为名正言顺的容氏少主。
这样一妇人,他怎么舍得杀了她呢!
他不仅不会杀了她,还会好好的待她。
容蔺面带微笑,眼波似水,他满目温柔的看着苏茵,一改方才的嚣张与得意,缓缓说道:“阿茵,你莫要伤心了,若是急坏了身子倒是不值得了。”
苏茵脑海中满是容华的音容笑貌,他的好,他得坏,还有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此刻都变得异常清晰,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听到容蔺的话。
容蔺毫不在意,他勾唇一笑,接着又道:“容华死也就死了,不足挂齿,我会照顾你的,会比容华待你更好,容华明明已有了婚约,却又哄骗了你的身心,还不肯给你一个应有的名分,阿茵,只要你愿意,他日我是容氏少主,你便是少主夫人,我继位为族长,你便是容氏一族的主母,岂不更好……”
容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他还在描绘着未来无限美好的蓝图,自己都陷进,自己编织的这一场美梦之中无法自拔,一点都没有现苏茵的异常。
苏茵面色绯红,仿佛染了鲜血,异常诡异,她双目猩红,明明笑靥如花,眼底却是万里冰封,她出手快如闪电,在容蔺始料未及的时候,一下子扼住了容蔺的咽喉,她整个人仿佛从幽冥而来,周身寒气逼人,一字一沉的说道:“你杀了他,我杀了你。”
容蔺对她下药了又如何,容华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经脉逆行,强行冲开了容蔺封住她的穴位,将她身体残留的秘药逼出体外,只想着让容蔺给容华陪葬。
她白衣胜雪,墨翻飞,双目泣血,整个人艳到了极点,却如春日盛开的桃花,那样的落寞,又是那样的孤寂,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人独行。
“你疯了吗?”容蔺难以置信的看着苏茵,额上青筋暴起,他知道她承袭了容华半身的功力,故而在她昏睡的时候,封了她身上各处要紧的穴位,封住了她的内力,没想到她竟然强行逆转筋脉冲开了封住的穴位,她这样做无异于引火*。
可苏茵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这人一向睚眦必报,此刻唯一想做的便是杀了容蔺为容华报仇。
苏茵扼住容蔺咽喉的手,突然抖动了起来,她的面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