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的指引,被她的手握着王雱的手、拉动马缰,体会着她的节奏、力道、以及体感传递在马身上,然后胯下的骏马温顺如同一只小猫,几乎指挥如臂,感觉真的很棒。
这就是“控制”的魅力所在。
也就是这个时刻,王雱深切体会到了宋人和游民蛮族的骑术差距有多大。
那真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感觉,那种精准的信息传递和“微操”,宋人不可能有,只有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人才会拥有。
天赋和经验的累积,几乎决定了一切。
正在显摆骑术进行狂奔的现在,很多时候看似惊险,王雱深切的感觉要连人连马一起摔跤了,但感觉到没蔵黑云一个轻微的体态传递后,马会更具她的意图进行修正。
这是骑术的最高境界,也就是传说中的人马合一。大抵就是让马全然的信任骑手,马只负责全力冲锋奔跑。这其实和大雱治下的子民如出一辙,建立在信任之上。一但信任了,他们就会放下思想包裹全力开干。
这个过程依靠天赋,而判断路线和方向,则依靠骑手大量的经验累积,这个条件只有草原民族有。用后世驾驶车辆的俗语来说就是“公路经验”。哪种路面、什么速度、什么体态和离心力下,会产生什么后果,这些都是瞬息万变需要随时调整的,真正依靠眼睛看到、神经反应,大脑再去思考,指挥处理,那肯定就翻车了。
所以就要依靠类似肌肉记忆的“全自动”。就是大雱写在太极奥义中的那个全自动理论,犹如牙齿和舌头配合一样,无需经过大脑指挥就自启动处理。
这些因素全部综合下来,就两个字:功底。
到此一来然并卵,还倒是牺牲了美色后真能学习到真骑术呢。现实是有了些心得,但没用,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有了窍门也不行,道理正是把展昭的心得秘籍给王雱,王雱也成不了展昭一样。
所以王雱唉声叹息,此番真是白学了。
听他唉声叹息,没蔵黑云便坏坏的样子,从后面贴的更紧了些,凑在他耳边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贴的不够紧、没有爽感而不满?”
听到这句大雱险些就泄了。妈的还不够紧啊,整个的感应着你的身躯,耳便听着你的娇喘,早就硬了有没有。顺便还在这马背上一颠一颠的要人老命。
思考着这些,总是感觉很不真实,怎么冷不丁就和这敌对国的太后搅和在一起了呢?她都开始肆无忌惮的自称“我”而不是本宫了。
思考间,又听她凑在耳边道:“体会到控制的乐趣了吗?”
王雱便郁闷的道:“只体会到了娘娘在控制,而我基本是个打酱油的。”
没蔵黑云更放肆的咬着他的耳朵,柔声道:“你只需完全对我倾心,在西夏为我做事,我便再也不对其他男人正眼看,全心全意让你体会一下控制女人的乐趣你觉得呢?”
妈的说的更真的似的。明知道是假的,也听得王雱鸡血了起来。
“你是不是心动了?快被我征服了?”她又道。
王雱便又于呼啸的风中道:“人生若只如初见……说起来人的一生能真正快乐的时候太少,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娘娘,我是不是被征服了不重要,将来你我再次会面之际一定和现在的感觉不同,这份初心很难保持,所以抓住当下就是圆满。”
没蔵黑云顺着他的话想下去,深有感触,简直心驰神摇,忽然把大雱抱的更紧,说道:“你果然是个不肯轻易吐露绝句的才子,却每每能画龙点睛,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说的好有韵味好迷人,后面的注解深刻又哲理。”
“本宫感觉你喜欢我,然后你也有些怕将来?”没蔵黑云又补充道。
王雱点头道:“是的我也有些害怕将来的。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理想。事实上当时承天寺论道时,明王所言的‘秀才和风尘女’的故事中的柴米油盐才是主旋律。正因为只是一个幻想,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听起来才会很美。试想明王故事中的多情才子、遇到了窑子里等待救赎的绝美女子时的情景,相互倾心,相互理解,相互欣赏……”
没蔵黑云仔细想了一下,更是倾倒,问道:“想不到你也受到了明王影响?”
王雱嘿嘿笑道:“有一句说一句,老和尚其实算个接地气的人,论道输给了我,不代表他说的就是错的,世人都不爱听真话。所谓对错只是人心中的一抹执念,此点他讲对了。就像我给没蔵讹庞火药,在您看来明显就是不可饶恕的,但是摊开了,说明了,却就是会生的一个自然过程,并且不是谁的错。”
没蔵黑云忽然大声道:“别说下去,我不喜欢凄凉的结局和无奈的现实,只喜欢你那抽他抽他的爽快。好想你现在就抱我回宫,抽我抽我抽我抽我,再次抽我,到得今晚看老娘屁股肿的……哇呀不好!”
这句说出来后,就人仰马翻了。
谁说骑术高就不会犯糊涂,鉴于她自己鸡血自己,强悍的语言听得王雱先掉下马去,破坏了高速奔跑中的平衡,于是她和她的马也就倒地了。
后方的穆桂英和铁鹞子军追来护驾的时候乱做一团,见在厚厚的雪地上也谁没有受伤,心落的同时,穆桂英和大将漫咩相互扯起犊子来,都指责乃是“贵国的错,不是我方的问题”。
表面上看,这两个粗人在纠结谁的过错导致人仰马翻,实际上在王雱听来,她们是争执“谁勾引谁”的问题,这原本就不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