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一直想要的，不也是她缺失的那部分吗？

心有执念，所以便总是如此的念念不忘，她放不下，别人又何尝能放得下。

而且，轩轩还小，他还有以后的。

难得的是，乔念居然愿意开口。

难免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件事，有转寰的余地？

厉曜最怕她不愿意。

没有人比他更舍不得了。

只是许多事情，原本就不是他舍得与舍不得便能决定的。

他极力的忍耐着，紧紧抱着乔念的时候，身体也难以抑制的瑟瑟抖，好一会儿，才稍稍有所缓和。

深舒一口气，随即放开她，俯身在她头顶处吻了吻，继而，沉声道：“你再躺一会儿，我去做早饭，想吃什么？”

感觉让她说她也说不出来什么，干脆又补充了一句：“香菇瘦肉粥好不好？”

乔念依在他怀里，懒懒的点了点头。

厉曜便立刻起床去弄。

只是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听见她懒着声音补充了一句：“要多放点肉。”

厉曜闲笑着，又折身回去，捧着她的脸颊狠狠亲了一口，暗哑低沉的嗓音里满是顺从与宠溺：“好！”

说着，伸手将被她踢到一旁的被子重新拉好盖在她身上，柔缓的笑着：“闭上眼，再躺一会儿。”

“恩。”

点了点头，继而，照他说的那样，闭目养神。

只是已经醒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睡着的。

就想厉曜心里藏着事情一样，像一块石头压在心上，怎么可能还睡得下。

早饭的时候也没有吃太多，厉曜也没有像往常那样逼迫她，毕竟她之前吃的就好，这段时间，只不过因为要养孩子，不想吃也要多吃一些。

现在……

厉曜也不敢想。

吃完饭，厉曜开车去江衍那儿。

因为提前打过电话，所以江衍那边一早做好了准备，不过看见厉曜此刻的样子，心里也是不由自主的沉郁了不少。

才几天不见而已，感觉他憔悴了不少。

乔念倒是被他养的气色红润了些，虽然也不是太好，但至少比一开始确定怀孕的时候要好许多。

江衍自然是知道厉曜的打算的，不过也不着急。

让团队里的其他医生带着乔念去做基本的检查，他则陪厉曜呆了一会儿，原本想宽慰他两句，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想了想，也只是照例说了一句：“其实也不要那么悲观，可能情况有所好转也不一定……”

只是他还没说完，便被厉曜直接打断：“她现在情况的确有所好转，我又不瞎，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江衍：“……”

正想说什么，厉曜便已然又开口补充了一句：“只是觉得太难为她了，那么瘦，那么脆弱，每天还要带着两个孩子，整天，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的，现在想起来……我也真是自私的可以！你又不是不知道的，之前一说起要孩子的事情，她有多害怕？”

“所以你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厉曜眉眼微敛着，默默良久。

好一会儿，才沉着声音道：“留着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生产的，再加上她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孩子对她而言是种负担，我不能让她一辈子都背负着压力。”

“可是对于你而言，养两个孩子根本算不上压力。”

说白了，厉曜就是怕乔念受罪。

然而厉曜却依旧振振有词道：“你不知道的，养大一个孩子，不单单是让他活着就可以了，谁都养得起孩子的，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做父母。”

江衍：“……”薄唇微启，眉眼微敛着，默默良久，才懒懒的抬眸看向他，语气温沉随意：“可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为人父母。”

厉曜眉眼不经意的颤了颤，一言不。

江衍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也不愿多说，深舒一口气，继而，又补充了一句：“在这件事情上，可能你真的不如乔念，她至少愿意给她的父母机会，也愿意给自己机会。”

而厉曜，却永远那么的不留余地。

他没有给过任何人机会，他甚至连自己的机会都不愿意给。

医疗室里，乔念躺在病床上，旁边是做孕检的基本仪器。

旁边的医生一边看超声波检测仪反馈的画面，一边跟乔念说话：“厉太太怀孕快两个月了呢，这期间是胎儿的成形期，胚胎有躯体和尾巴，可以分辨出眼、手和脚，等再过几天，两个月快结束的时候，主要的身体器官在这个月都已经有了，只不过您身体不是很好，胎儿看着要小一些。”

接着， 医生有问了她最近的饮食跟睡眠状况。

乔念却久久不语。

医生：“厉太太？”

她稍稍提高了些许声音，乔念这才回过神来。

怔怔的，也不回答她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询问：“那是正常的吗？”

医生面色稍有些为难。

不过最终还是如实道：“其实具体情况还是要等三个月，胎儿育成熟之后，前三个月，一切问题都有可能生。”

“那以我现在的情况，能不能撑到三个月后。”

医生：“……”迟疑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道：“以这次的检查来看，暂时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