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健的眼神,就在那一瞬间变软了,章竹姿的楚楚可怜唤起了他内心中最隐秘同时也是最柔软的部分。
他从她的求饶声中,感受到了身为弱者的无奈与悲哀,而这种感觉他是有过的,不是一时半刻,不是三天两月,甚至不是五年七年,而是整整二十年之久!
由于体弱易病,他干不了农活儿,跟他同龄的人,像人精-子,像大个子,那么些童年玩伴,都结婚成家了,而他却还是孤独一人。
他每天就是坐着编筐子,编它五六十个,拿到近东镇上去卖了,换几文钱,交给父母,就算是他的伙食费了……
往事不堪再提啊,那些痛苦的往事,他永远不希望再想起来。
但是,这一刻,章竹姿的楚楚可怜,却是无意中打开了他的记忆的闸门,让他弱不禁风的童年,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是啊,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一个在我面前没有反抗能力的女子呢?”
他感觉自己实在是没出息,竟然沦落到欺负弱女子的地步了,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顿时现出了羞愧之色,而他的双手更是跟着失去了力度,垂了下去,锋利异常的金鹰剑,终于离开了章竹姿的脖颈。
章竹姿安全了,虽然这种安全毫无保障,致命的危险说来即来,但是起码现在,它是离她远了不少了,她总算是能够长出一口气了。
她往后稍稍退了一步,抬头去看柳思健,见他的表情,那种可怕的神色,正在缓缓的褪去,对于她的后退,他并没有表现出警觉或者反对的模样,她心下安定了。
“对不起,章姑娘,这么一会儿,已经两次对你有这种足以威胁到你生命的举动了!实在惭愧,你还是回你的屋里去,我也回我的屋子,免得我再失去理智,做出傻事!”
柳思健的理智其实是恢复得挺快的,此时,他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形态了。
他是有杀气的,平常不表现,那是在平常,根本没必要表现,再说他也不会随便表现的,他并不是那种个性张扬的人,相反,他是一位低调的人。
他向章竹姿道了歉,他是真心实意的。
“为什么一提天姐,你就会如此,简直都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章竹姿已经距离他,大概不少于两米了,这么个距离,其实,相对来说,还算是安全的了,如果柳思健的疯狂症还要作,那么,她是可以转身逃跑的。
逃不掉是肯定的,但是,总是可以逃出一段距离的,而这,无疑为周旋,跟柳思健进行周旋,提供了可能。
“我说过,不要拿铃儿开玩笑,我受不了!”
柳思健答道,他也在往后退,似乎是怕自己又做傻事,毕竟,此刻,他和她说的还是冯玲儿,还是他承受不住,随时可能会疯狂的那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