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当初被迫收下的徒弟,又那么喜欢粘着他的媳妇,年东南对他可是难得有好脸色。
太子这才从春霞怀中缓缓直起身子来,吸了吸鼻子,望望年东南,又望望春霞,哽咽着道:“师父,师娘,皇祖母和母后、皇姑母都被父皇软禁起来了!密妃那个践人派人刺杀我未遂,反倒向父皇恶人先告状说我因为母后被软禁之事迁怒于她伤着了她,父皇听信了她的谗言要拿我,我好不容易从京城中逃了出来,到了这儿……”
“你说什么!”年东南和春霞吃了一惊,年东南忙道:“太后不是病重,皇后和长公主进宫侍疾吗?怎么会——”
年东南在京城中留的眼线回禀,跟太子所言根本完全不同!德文帝到底怎么了?竟然连太后都软禁了起来!究竟,生了什么事?
“你先别着急,”春霞瞧着太子狼狈憔悴的神情不觉心疼,柔声道:“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你先换衣裳吃点东西,咱们慢慢再说!你能逃到这儿,也着实不容易!”
年东南忍不住心头一跳,双眸炯炯盯着太子,问道:“你是怎么逃到这儿的?路上就没受到什么阻拦?”
京城到长安上千多里的路程,太子孤身一人,就算他再聪明,想要平安来到此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德文帝既然有心要拿他,岂会不派出追兵、不命地方上拦截?他担心,这又是一个圈套。
太子吸了吸鼻子,说道:“父皇有心拿我,这么远的路我一个人哪儿敢走?迟早都会被他逮回去!当天我出了京城就去了清凉山庄。是易公易婆帮我离开的,他们给了我一份地图,让我不要走官道,按照地图上标记的山路走,虽然路不好走、多花点时间,但是却安全……哦,这是他们给师娘和师父的信!”
太子说着,从怀中小心掏出一封信,递给春霞。
春霞和年东南相视一眼,这才释然。易公易婆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想必当初为了避税、避开拦路打劫的贼人,总会知晓那么一条两条不为人知的密道的,没想到这次却帮上了太子。
春霞忙接过信拆开,易公易婆在信中将此事说得很清楚,也让她放心,他们协助太子逃离京城之事做的十分隐秘,并没有留下半点儿有可能被人牵连的痕迹……
再说当时春霞和年东南还没有离开京城时,长公主劝解皇后的时候跟她说过密妃身上的疑点。皇后等不及长公主查探,又觉长公主虽然手段厉害,但毕竟是住在宫外,想要查探密妃哪儿比得上自己方便?假如密妃真的是带着某种目的来到皇上身边,那么自己明察暗访,岂不是同样可以查得出来?
皇后按捺不住,也不同长公主商量,便派人开始查密妃、监视密妃的一举一动。
密妃何等警觉,在宫里头的势力更远非皇后所想。很快,密妃便得知了皇后的心思。
密妃心中冷笑,索性将计就计,将皇后的视线引向了青莲宫。
皇后不知是计,果然上当。将青莲宫看守打扫的老宫人刘嬷嬷、赵嬷嬷暗中抓起来拷打询问。不想,这一问没问出密妃什么事儿来,反倒问出了一段有关太后的陈年往事……
皇后惊得脸色都变了,左思右想之下,也不敢将此事告诉旁人,下令将刘嬷嬷、赵嬷嬷处死。
她天真的以为,只要将这两个人弄死,这段陈年往事便不会再有人知晓。至于密妃的什么秘密,她也不敢再去查探了。
不料,刘嬷嬷是死了,赵嬷嬷却逃了出去。
皇后的人在处理刘嬷嬷尸体的时候,恰好被德文帝身边的掌事太监抓了个正着,而赵嬷嬷则阴差阳错的跑到了德文帝面前,胡言乱语的说了一番模凌两可的话之后,一头碰死在了德文帝跟前。
德文帝当时正与密妃在游园,密妃被吓得花容失色,差点儿没昏厥过去。
宫里头最忌讳就是这种见血的不详之事,加之爱妃受惊,德文帝更加恼怒,便命人彻查,一查就查到了皇后的宫里,查到了皇后的头上。
对皇后宫里的人一番审讯拷打之后,这陈年往事再也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