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担心!”年东南不等她说完便截断了她的话,道:“晋王说破天不过是个藩王,我不买他的账他也不能怎么样!我如今派了李、穆两人去探他的底,我会让他知道,对他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他不必盼什么、也用不着防着!总之,他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就是大错特错!”
春霞心中略松,遂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不会答应跟他做什么的,如今咱们也只能如此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他识趣,此事过了也就过了……”
“他不识趣又怎样?这也容不得他!”年东南眸光微冷。没有向德文帝告他,在他看来已经是报答了他了,对于他们皇室内部的争斗,无论是晋王,还是楚王,年东南都不想参与。
春霞心中突然一跳,说道:“晋王如此深藏不漏,只怕不仅山西,整个西北势力亦不小,这长安城中,未必没有他的眼线。别的也就罢了,这总督府今后可要加强警戒,我担心孩子们,尤其是远儿——”
年穆远那么调皮好动的一个小家伙,万一不留神被晋王的人挟持了去,那么事情就由不得他们夫妻俩说了。
年东南也是目光一沉,笑道:“还是媳妇想的周全,这府上的防卫就交给你了,该用哪些人、怎么安排,你悉心调遣吩咐就是!”
夫妻俩絮絮叨叨,说了半夜才洗漱安歇。
晋王此事,如同一块投入湖心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水花,最终这水花是趋于平静而悄无声息的消失,还是演变成无可遮挡的滔天巨浪,一切,似乎可以预料和掌控,却又谁也说不准。
晋王那边试探的石头投出来之后,现长安那边居然如泥牛入海半点消息也无,不由得有些慌了神,速速给在长安的晋王世子去了信,让他想法子再探年东南的底。
晋王世子也正为此事心中忐忑着,听了前来传信传话的裴统领所言,忍不住眉头又皱了起来,“父王太心急了,如今德文帝虽然无能、虽然对年东南不太地道,但他们君臣还没到可以因此而决裂的地步,这天下,也还没有大乱。咱们的时机还不够成熟,父王这样,太冒险了!”
万一年东南将此事暗示给长公主或者朝中其他重臣知晓,区区一个晋王府,就算盘踞山西势力再大,又岂是朝廷的对手?先不说朝廷,单说年东南这陕甘总督,完全都有能力将晋王府一锅端了。
“王爷是有点儿心急了,可是毕竟等了这么多年,王爷这也是一下子不忍——”裴统领苦笑着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眼看一步步的往咱们希望的方向展而去,父王实在不应该如此。”晋王世子眉头微蹙,语气却温和了许多。
父王到底是父王,即便一时冲动做错了,身为儿子他也不能抱怨太多。要知道他虽然是世子,可府中却还有三个年岁相差不多的兄弟。
“袁先生,您看这事该怎么办?永安侯那里,咱们得再试探一番,您看可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晋王世子说着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幕僚,青衫长褂,意态闲闲,不是那袁先生又是谁?而晋王世子,赫然便是那温润如玉的齐公子。
裴统领闻言也连忙看向袁先生,满眼的期盼点头附和:“是啊袁先生,您向来最足智多谋了,有您在世子爷身边,王爷可是放心得紧呢!您快拿个主意吧!王爷为了这事儿吃不香、睡不好,正等着属下带好消息回去呢!”
袁先生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世子爷和裴统领先别惊慌,永安侯虽然没有做任何表态,但实际上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啊?”裴统领对晋王的忠心那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在智谋上就要稍稍逊色了。袁先生这话,显然将他给弄糊涂了,说了跟没说一样。
齐公子却是一怔之后眼睛一亮,喜道:“先生是说,他两不相帮!”
他既没有对晋王府进行回应,也没有向朝廷禀报什么,长安城中一片风平浪静,这已经很好的说明了他的态度。
“世子所言不错!”袁先生与齐公子相视,点头笑道:“永安侯显然对德文帝已经失望透顶,所以,此事他并没有上报朝廷,裴统领你回去告诉王爷,请王爷大可放心,安安稳稳的吃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