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皇后派了人去请皇帝,荀贵妃便知定会是这个结果。胡人来势汹汹,唯有与胡人有着血海深仇、相杀多年的年家军能够对付,在这当口,皇帝绝对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嫔给年东南找不自在。
可雅嫔却没有这样的自觉。皇帝一开口说相信年东南,她整个人就懵住了,同时忍不住暗暗的生出一股悲凉和委屈:皇上曾夸她是解语花,也曾与她恩爱无限,各种赏赐更是大方不已。可一旦到了自己需要支持保护的时候,他竟连问都不问一声便直截了当的说相信一个外人!
雅嫔“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泪眼汪汪哽咽道:“皇上,臣妾冤枉啊!永安侯夫人对臣妾不敬——”
“够了!”皇帝冷冷道:“永安侯夫人并非第一次进宫,就是你,近期也传召过她许多次吧?哪一回她对你不敬了?定是你咄咄逼人在先!再说了,就算永安侯夫人真有不对,她是朕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要教导也应该由皇后或者贵妃出面,何时轮到你越俎代庖了?你还敢狡辩!”
雅嫔脸色一白,盈盈清泪在眸中转了又转,终于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雅嫔,还不赶紧给永安侯夫人赔不是!”荀贵妃冷冷的提醒道。
雅嫔虽然仍旧有些绕不过弯来,皇帝的态度和荀贵妃话中浓浓的警告意味她却听得清清楚楚,转脸看向春霞,咬咬唇正欲开口。
不想春霞却抢先一步上前向帝后、荀贵妃福身道:“臣妾何德何能,岂敢要雅嫔娘娘跟臣妾赔不是!臣妾是万万不敢当的!”
雅嫔本就不情愿给春霞赔礼,听她这么说了正中下怀,便垂了头不再多言。
年东南也道:“事情已经说清楚、雅嫔娘娘不要心存记恨微臣也满足了!皇上、皇后、贵妃娘娘,微臣与内人先行告退。微臣这就带妻子先回去上药了!”
年东南对着帝后等语气恭敬,眼角朝雅嫔一扫,眼风冷冷,仍然难消气愤。
皇帝也十分恼火雅嫔的不识趣,自己都了话她居然还敢跳出来狡辩!便盯着她冷冷道:“雅嫔不守宫规,从今日起禁足三月,罚俸半年、抄写宫规三遍!皇后,你叫人好生看着!”
皇后起身领旨。
雅嫔呆了呆,心中冷意更甚。这个昨天晚上还抱着自己千怜万爱的男人,这个那么温柔的对自己的男人,竟然说翻脸就翻脸!竟然当着年东南与左春霞的面如此惩罚自己!原来在他心中,自己也不过尔尔……
枉自己素日竟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得*……
“臣妾,谢皇上恩典!”雅嫔咬着牙,头垂得低低的,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句话说了出来。泪水早已不受控制的无声簌簌而下。
年东南一挑眉,忽然又向皇帝拱手弯腰道:“皇上,微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皇上成全!”
“年爱卿但说无妨。”皇帝说道。
“微臣的妻子才疏学浅,除了喜爱捣鼓一二医术并无别的喜好,口舌又笨,不会说话,没准一不留神便得罪贵人惹祸上身。微臣离京,实在放心不下她。今后若无要紧事,还请皇上准许,别让她进宫了吧!微臣此言若有僭越,也是出于一片爱妻之心,还请皇上恕罪!”年东南躬身说道。
这番话分明就是冲着雅嫔而去,雅嫔顿时涨红了脸,心中更加恼怒些。
皇帝既哭笑不得又暗恼雅嫔:这都闹出的什么事!
“呵呵,爱卿言重了!永安侯夫人向来端庄得体,皇后和长公主都赞口不绝,怎么会如此?爱卿放心,这宫里头没有人敢平白无故刁难永安侯夫人!”
“是啊永安侯,”皇帝话音刚落皇后也连忙含笑道:“你就放心吧!只要这宫里头有本宫在,永安侯夫人若是受了什么委屈本宫必定帮她做主!你大可不必担心!”
皇后这话,等于是打了包票,也是给众人的一个警告。
年东南这才道:“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成全,如此,微臣便放心了!”
年东南这才带着春霞施礼而退。
出了宫上了马车,年东南轻轻抚上春霞仍显红肿的脸颊,“疼得厉害吗?宫里的人一个个果然都是心狠手辣,这下手狠的!”
“无妨,只要能摆脱那只苍蝇,受这一点儿小罪算的了什么!也怪不得那下手之人,雅嫔在旁边看着呢!”春霞笑了笑说道。
年东南目中一凛,说道:“今日之事虽然了了,可方水秀是什么样的人咱们俩都心知肚明!媳妇,我离开之后你仍要多加小心,别着了她的道。荀贵妃是真的很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