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扬淡淡一笑:“九尊喝这九尊茶,一次已经太多;所以那茶农也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茶农既然注定不存,也就没有人能再制作这九尊茶了。先生所言是这个意思吗?”
他怅怅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这位茶农当真是煞费了苦心。多年的辛苦,被一口喝掉之后,就此再没用处……端的无奈之极。这个状况不禁让我想起了大户人家的仆人……费劲了心思拍马屁,却不为主人所喜。人生至此,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年先生淡淡摇头一笑:“试探过了,我无法激怒你。”
云扬道;“彼此彼此,年先生定力高强,云某也是由衷佩服。”
年先生道:“既然如此,便直入正题吧。我这一生绕圈子兜得太过,反而喜欢直来直去。”
云扬道:“我从来不喜欢绕圈子。”
计灵犀在一边听得瞠目结舌。
你们两个绕圈子骂对方已经说得口干舌燥,听得我云里雾里,现在居然异口同声的说自己从不愿意绕圈子……
这份脸皮也是让我服了。
你们的脸皮厚度至此,还是直接上天吧!
茶香袅袅,两人遥遥对坐,尽都是脸上带着微微的笑,神态闲适,风度俨然。
若非计灵犀清楚的知道这两人之间有着难以开解转圜的莫大血仇,几乎要以为这其实是一对知己朋友,正在悠闲的煮茶谈心,谈天说地。
“四季楼超然物外,数千年以降,尽皆号称天下第一,并世无对。”云扬道:“事实上,在上一次天玄崖之前,我们九尊兄弟都曾经听说过四季楼,对之甚至是很尊敬很崇仰,至少比之那所谓的天道社稷门,远远不可同日而语。”
“对于那时候的我们,四季楼名震天下威凌天玄的武力,更是我们梦寐以求的野望。”
云扬轻轻叹息:“但是……我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居然是四季楼在对我们布下杀局,痛下杀手。哪怕是一直到现在,四季楼上上下下都已经被我挖得差不多了,却还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令我们立场冏然,决绝至此!”
他抬起头,看着年先生,微笑道:“不知年先生可否解惑?”
年先生神色不动,轻轻吹着茶沫,道:“云尊大人是否尚有其他问题,何妨一并道来,本座自会尽力解答。”
“自然是还有的,当日我大难不死,便积极展开报复之事,然而我复仇以来,虽然自觉是时刻步步为营,每每深思熟虑,处处抽丝剥茧,终于从茫茫人海中找出四季楼的人的时候,我在高兴自傲的同时,却也同时担心四季楼的反噬报复随时到来。”
“但是我一直到铲除了四季楼的春寒尊主,却也没有看到四季楼的真正意义上报复。”
“虽然在我针对四季楼势力的过程中,四季楼由低到高出动的人手不可谓不多。但说到对我构成威胁,却又完全谈不到,也正因为如此,让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云扬道:“及至后来,让我生出一种感觉,除了一开始的那些人,乃是我自己抓出来的之外……到了五大尊者的那些人,其实根本就是四季楼高层放出来给我杀的。”
“而这种感觉,到了文丞武相两人的时候,更加的显而易见了。再到后面的夏秋冬……简直可以说直接将名单都给我了,虽然是假了吴影之手,仍旧不合逻辑,四季楼享誉天玄亘古以降无数岁月,上下统御怎么疏漏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