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有多长?
一千个人,或许就会有一万种的答案,在不同情境下问同一个人,得到的答案都可能截然不同。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花鸟何辜,时间亦无辜,它只是在静静地流淌着,却在不同的人心目中,被加快,被放缓,半点不由己,又半点不由人。
在过去的三天中,秦伯、双儿他们就觉得分外的漫长,长得简直要让人窒息了过去。
在这三天里,他们见到了三次楚留仙,每一次都是在按楚留仙吩咐送去一气元磁石的时候见得的。
秦伯一开始还不以为意,后来听闻到了楚留仙在通天峰上所说的话,又每次他家公子的时候,都会现楚留仙的眼睛一次比一次红,布满了血丝,不由得便紧张了起来。
这时候,他在朝阳府花苑处不停地绕着圈子,从始至终竖着耳朵,听着静室方面动静。
秦伯不敢在静室外等候,生怕他的焦虑会影响到里面的楚留仙,那~~罪过就大了。
“时间差不多了啊,公子怎么还不出关?”
时值正午,红rì高挂,楚留仙要开坛**的时间将至,秦伯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这话竟是对着双儿说的。
“啊~”双儿傻了,她哪里知道呀。
秦伯话出口便就知道自家是急糊涂了,摆了摆手示意双儿继续呆,他自己接着绕圈。
没一会儿,他又停下脚步,详细地询问双儿当rì楚留仙闭关前的言行,哪怕他已经问了不下十遍,各处细节比双儿都还要清楚十倍。
双儿被秦伯的异常弄得愈紧张了,讲起来丢三落四,前言不搭后语,秦伯却恍若不觉,在那连连点头。
他的心思,早就不在那里了。
“看来公子当rì是从双儿的话里面得到了启。”
秦伯安慰着自己,“公子何等人物,定不会问题的,静候佳音便是,静候佳音便是。”
自我催眠了半天,他总算是平静了一些,可思维散开去就收不回来了,又开始浮想联翩:“公子所要讲的法术,究竟是什么呢?难道真的要开全新的法术?”
“万一要是……”
秦伯的心又提起来了,绕着圈子脚步都开始凌乱了起来。
如是重重,过去的三天间,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双儿也好,秦伯自己也好,早就习惯了。
同样的三天,同样的时间,在楚留仙感知里,就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几乎是一转眼,完全没有感觉到流逝,时光就在他不住思索,不住试验,最后又不断的习练当中,悄无声息地偷偷溜走了。
“总算……”
楚留仙全身上下,每一缕肌肉都在放松下来,连体重都支撑不了,整个人在满足的叹息声中仰天便倒。
“成功了!”
楚留仙的脸上犹自带着笑意,便沉入了梦乡的最深处。
梦是什么颜sè的?
它时而是世上无边的瑰丽,超过修仙界三大奇观之最;时而最是暗沉,漆黑过冥域yīn墟最深的地方。
楚留仙一片黑暗空白的梦境当中,突然闪出了一点亮光,是一只扑扇着翅膀的彩蝶,翩翩高飞去。
梦中一缕心神无知无觉,本能地随着彩蝶飞,不知道飞了多久,眼前大放光明,豁然开朗了起来。
云高无极限,光明彻九重,有两扇玉门,沉浮于云端。
楚留仙浑身一个激灵,在梦中“醒”了过来。
“入梦引?!”
一个多月以来,楚留仙从来没有放弃过入梦引的修炼,只是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即便是想知道心魔是什么,想要知道另外一扇玉门里是什么,都无从下手。
可是就在此刻,他成功开出全新的法术,jīng神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竟是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将入梦引成功地施展了出来。
不错,楚留仙成功了,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地感觉到彩蝶犹有余力,可扑到两扇玉门中的任意一扇。
“哪一扇门好呢?”
楚留仙迟疑了一下,此刻彩蝶欺近,他能更清楚地看到两扇玉门的模样。
一者气势恢弘,线条清晰,若非是在这高入九重的云端,简直与现实中真切看到的没有区别;
一者朦朦胧胧,若隐若现,总有浮云如纱半掩,好似羞涩的少女,犹抱琵琶半遮面。
“就是它了!”
楚留仙心中有了决断,驱使着彩蝶翩翩飞向了浮云遮掩的那一座。
“这,应当就是第二扇门!”
楚留仙无比地期待,他太想知道,这扇门后面,到底有什么了。
彩蝶飞得轻灵,如嬉戏在花丛,不染一点沉重,近了,更近了……
蝶舞百花丛,振翅攀玉门!
突然,在彩蝶扑在了玉门上的一瞬间,漫天烟云飞散,如目之所及尽是水中倒影,此刻风来波兴涟漪生,一切都朦胧了。
楚留仙的意识突然一滞,紧接着飞了起来,被玉门上陡现的漩涡吸入其中……
……
“宝宝~”
“宝宝~~宝宝~~~”
在紫玉藤编织成的摇篮里,一个刚出声不久的婴儿转动着漆黑的眼珠子,望向了声声呼唤的源头。
眼前的这一幕,婴儿觉得很熟悉,很熟悉,似乎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曾经上演过一次。
声音的源头处坐着一个女人,她头梳飞天髻,衣彩云霓裳,羊脂白玉般的双手搭在摇篮上晃动着,轻柔得如同在承接露水,一如她声音般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