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听了不知道怎么说张景扬了!
怎么能有这等想法!
人家朝安郡主还有一年才及笄,张景扬此时想休了曾氏,即便真的休了,他就那么肯定朝安郡主肯嫁给他张景扬?
怎的是那么没脑子呢!
赵氏扶额,皱了皱眉说道,“景扬,这么说吧,即便你真的休了曾氏,那么曾氏一族会恨你也不一定,先不说曾氏,单说这个朝安郡主吧,那可是皇上面前,太后面前也得宠的可人儿,医术又高明,百姓们哪个不称赞她两句?你真的以为你有那么大的能耐去驯服她当你的妻子?你不要妄想了!”
“祖母……你明知道曾氏的性格太过懦弱,她真的不太适合当我的嫡妻!”张景扬觉得白娉婷的身份如今再怎么尊贵,还不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吗?
“不管适合不适合,那曾氏现在还就是你的嫡妻!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最好不要有!还有一些阴狠的手段也别拿去对付那朝安郡主,人家好得救了你的性命,知道不?”赵氏年纪虽老,可是心中很是通透,白娉婷如今的身份,指不定将来有什么大造化呢!
所有人都认为朝安郡主根基浅,可是他们也不想想朝安郡主可是当今皇上的干妹妹。
张景扬如何不自量力的去动了那不该有的歪心思?
“知道了,多谢祖母提点。”张景扬忙下跪磕头道。
“好了,你也别在这儿跪着了,如今你因为生病连秋闱都耽误了,哎,罢了,先这样吧,你媳妇那儿好好安抚,你好得赶快生个嫡子出来啊。也好让祖母抱抱曾孙子。”这是太夫人赵氏在借机敲打敲打张景扬了,别有事儿没事儿的生出一些旁的心思来。
对于曾氏,张景扬当真喜欢不起来,可是最近听说曾氏因为去了朝安郡主开的第一医馆,她拜托郡主给开了药之后,她的皮肤倒是不如以前暗沉了,真有那么神奇吗?那他此时也没有事儿,不如去橙居瞧瞧她吧。
张景扬告退了之后,太夫人赵氏让丫鬟婆子又上来给她捶背捏肩的伺候着,许是她年岁大了,说这么一会子话,她竟觉得疲乏了。
秋高气爽,丛桂怒放,终年常绿、枝繁叶茂的桂花树间金栗点点,真称的上是“叶密千层绿,花开万点黄”。雅致的庭院中,处处弥漫着醉人的桂花香气,一嗅清香,迷人悠然。
张景扬掠过一路的桂花香,步履匆匆的往曾氏的橙居而来。
曾氏正闲适的坐在屋内的酸枝木高背椅上,对镜梳妆。她大约二十多岁的年纪,上身穿浅黄绣水仙花云锦褙子,下着碧色百褶裙,俏皮的倭堕髻上插着一只流光溢彩的金步摇,镶珠嵌宝,晶莹辉耀,衬得她那张光洁美丽的面庞越好看了。
镜中的她,风姿楚楚,肤色白皙。她却对镜中的容颜犹然不满,用挑剔的目光审视了片刻,纤纤玉手伸向脂粉奁,想要重新补妆。
忽而想起朝安郡主的话,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不会打扮的懒女人。
是以,曾氏除了拜托朝安郡主开了一些调理身体的药物后,还去淑女饰铺买了珍珠头面和玫瑰羊乳霜等化妆品,几日来一直坚持用着,如今看来倒是效果显著。
“三奶奶,朝安郡主可真是个妙人儿,你瞧她给你的药方和脂粉可都是很有效果的,回头你可得和她搞好关系。”柳嬷嬷笑着说道。
“是的,嬷嬷说的对,我倒是可以给她介绍一些生意。”曾氏也晓得白娉婷做为朝安郡主非常的得宠呢。
“三奶奶,你如今得想个法子乘早有了三爷的子嗣才好,可不能让大房那边拔了尖了,虽说二爷一直在外头,太夫人也不喜二爷,可是二爷如今有军功,还在秋闱之中有了名次,就算嫡出的他不去争那爵位,咱们三爷和三奶奶你往后和府里分了家,那就属于张家的旁支了!三奶奶,你可不能一直这么沉闷下去了,应该拿出点主子的气魄来啊,珠帘和卷碧不过是两个上不了台面的通房而已,就算真的生了孩子,那身份上越不过你去的。”柳嬷嬷作为曾氏的奶嬷嬷自然是盼望着曾氏过上好日子,不然也不会如此语重心长的劝说她了。
“嬷嬷,我知晓的,可是三爷他不来我的正院里,我能怎么办?我一个人怎么生孩子吗?”曾氏蹙眉说道。
“如今三奶奶你容光焕,好似年轻了十岁,你不如明个再和太夫人说一声,说你想去第一医馆求诊,为了子嗣方面,太夫人也肯定会应允的。”柳嬷嬷为她出谋划策。
“嗯!”曾氏此时也只能点点头了。
“中秋将至,木犀花愈加的香了!不如去采摘一些弄来做桂花糕吧。三爷可是很爱吃的。”曾氏笑着说道。
“好的。”柳嬷嬷无奈的点点头。
曾氏这几日的心情也好了许多,难道是因为朝安郡主给她开的方子很有效果的缘故吗?
行走在洁净的小径上,呼吸着怡人的桂花香气,唇边泛上淡淡笑意,手里拿着绢纱做的袋子,曾氏正在亲手摘了花瓣放入袋子里,这桂花也称之为木犀花。
张景扬走来的时候,瞧见曾氏已经采摘好了桂花,不由得瞪了她一眼,这种可以叫小丫头做的事儿,怎的让她曾氏一个主子去做了?
“三爷?”曾氏瞧见张景扬在此时出现,愣了好一会儿,之前不是他嫌弃自己不好吗?害她伤心了好一会儿,如果不是柳嬷嬷提点让她去第一医馆求诊,她如今的日子怕不会过的这么惬意吧?
“进屋去,我与你有事儿说。”张景扬觉得曾氏有点上不了台面,可等他仔细一看今日曾氏的打扮,他又觉得自己刚才或许错了,这个曾氏现在看看还是极好看的,瞧瞧她小脸白皙的如牛奶一样,唇瓣如玫瑰花瓣一样娇嫩……怎么看怎么觉得好似换了一个人?
“哦!”曾氏把手里的袋子扔给了一旁伺候的柳嬷嬷等人,自己便跟着张景扬进入了屋子。
曾氏又吩咐人上茶,然后默默的站在张景扬的身边等他说话。
“你也别服侍爷了,坐下说话。”张景扬本来来的时候心中是气愤的,可一看曾氏的容颜更甚从前,心中不由得起了一丝欢喜之意了。
“爷,可有什么话和妾身说?”曾氏见张景扬突然之间待自己的态度这么好,她都有点担心了。
“太夫人的意思,让咱们尽快生个嫡子。”张景扬的手突然伸了过来。
曾氏的香肩被他一触及,立即有点儿不自在,在曾氏的记忆里,张景扬是第二次和自己这么亲近,第一次还是新婚当晚。
“嫡子?”曾氏心中吓了一跳,莫不是太夫人对自己不满意,怎么突突的说到子嗣上面去了。
但是曾氏晓得她自己的身子不太好,而且她的正院,张景扬也不太来,她从嫁入荆国公府一直到现在,她还没有生下孩子来。
“对,不如咱们现在?”张景扬抬手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坏坏的笑道。
“相公,白日宣淫会被人家笑话的,还是……还是……还是晚上吧。”曾氏闻言立即假装羞红了脸颊,说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真是的!”张景扬皱了皱眉头,不过他也没有难为曾氏,他晓得曾氏还就是懦弱怕事的性子,且不解风情的很,此时他只能去找珠帘或者卷碧那两个通房丫头了。
等张景扬不悦的离开了橙居后,曾氏顿时一张俏脸变得煞白。
她不是不知道张景扬的心思,上回他和自己吵架,他还想休了自己改娶他人呢,此时她是真的没有那等子性趣和他被翻红浪。
张景扬前脚才出了橙居,柳嬷嬷后脚就进来了。
“这么好的机会,三奶奶你做什么推给别人,若是生出了庶长子,你可怎么办?难道你忍心把小妇生的儿子抱到你的膝下养着吗?”柳嬷嬷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嬷嬷,我晓得你的好意,只是我不想上了他的当,万一因为白日宣淫,被太夫人训斥,他倒是无所谓,他是爷们,太夫人不会说他,那我呢,太夫人肯定会把错儿归结在我的身上的,这种事儿我可不干,没准儿真要被张景扬给休了。”曾氏心中明白的很,她这个当嫡妻的,只要大事上无过,就算没有孩子,一辈子也能安妥的过好了的。
柳嬷嬷闻言不再说什么,她沉默了一会儿就问:“三奶奶你的意思是说三爷今晚会来?”
“嗯,肯定会来的,太夫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尽快生个嫡子,我琢磨着可能和承爵有关。”曾氏脑子一转,说道。
“不说这些闹心的事儿了,我想歇一会儿,嬷嬷你先出去吧。”曾氏这是打柳嬷嬷出去了。
柳嬷嬷点点头告退了。
东昌侯府。
林若水因为经常去第一医馆刷存在感,惹怒了他老爹东昌侯府的世子爷,此时还在祠堂里跪祖宗灵牌呢。
“世子爷,意思一下就行了,别罚的太重了,老太太可惊不起你这样训斥若哥儿啊!”边氏柔声劝说道。
“罚的哪里重了?不过是下跪而已,又不是拿板子打他!我这么下令,还不是因为若哥儿这几日太过分了,怎能一直去那第一医馆跟着朝安郡主晒草药呢?”林若水的父亲林进今个在正院和嫡妻边氏说这事儿。
这林进是东昌候府的世子爷,因为儿子对朝安郡主过于痴缠,他觉得儿子这脸皮太厚了,若真的喜欢,等人家及笄再派个媒人上门说亲就是了,怎能和个泼皮混混那样,老是去纠缠人家?
林若水自己不要面子,他当他老子的可还要面子呢!
“世子爷,你不要责怪若水,他这么大岁数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令他心满意足的姑娘,你就随了他吧,再说老侯爷不是答应了吗,说那个朝安郡主也是个好的,深得皇上疼宠,瞧瞧皇上给的郡主府,那般的气派奢华,倘若咱们若水娶了那朝安郡主,那咱们东昌侯府的未来岂不是更好了?”林进的嫡妻边氏说道。
“可是两个月前,你不是说咱们若水和承恩公府二房的嫡出姑娘上官嫣容很配吗?你怎的又变卦了?”林进觉得边氏不太靠谱,于是他忍不住要去反驳她。
“上官嫣容本来是个庶出的,她那姨娘死后,也是两年前才被嫡母弄来充当嫡女养的。她是长的好看,可是朝安郡主的姿色也是一等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