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太子回朝,新京局势有了些变化。
关于李仙缘,新京官员间多了几些闲言碎语。朝堂上四处漏风,什么事也捂不住。李仙缘昨日上朝却遭冷落,当天下午就随着散朝的东风吹遍新京。
至于变化和闲言碎语,李仙缘无心去管。他现在如个闲置在家的致仕老头,整日把自己关在朱门内,就差逗鸟养花,找三四个年轻小妾颐养天年了。
惬意未能持续太久,退朝后的第三天,宫中来人,请李仙缘于正月十五赴元宵花灯诗会——可去可不去。
传话的小太监原话便是这么说的。
李仙缘贵为六品侯,与那尚未出仕的仕子秀才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强
能不去更好。李仙缘本就对抄诗一事反感。若无必要,绝不为出风头而行此事。
再说,别提十五,现离初一还近一个月,谈论这些尚且早了些。
与文管家亲自将太监送出门,方目送其离去,便见有府中下人行色匆匆行来。
“怎么了,行色这么匆忙。”文管家问了一句。
“管家,老爷。”下人先是行礼,才恭敬道:“您还不知吧。街王府的家主被吊死在花园,新京府的人正在那查验呢。小的回来时听说,死者死得蹊跷,怕是怕是”
下人磕绊半天,不敢说下去。
“怕是怎么?”文管家追问。
“怕是有妖邪作祟。”
“胡闹!”文管家厉声:“新京之下皇恩浩荡,凛凛正气。什么妖邪敢在此处作祟。怕是有歹人装神弄鬼吧。”
“这小的就不知了。”
挥手让下人退下,文管家对李仙缘解释说:“王家乃是商贾,常年在外怕是得罪什么人。不过以防万一,老爷您最好还是招些看家护院的。”
“这事你做安排就好。”李仙缘一副不闻不问。说起来,府中大小事宜他从未过闻,住了半月,连府中有几人都数不上来。
文管家也算了解李仙缘心性,应下后便不再提了。
第二日。
李仙缘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半天不见停歇,李仙缘便坐起身来,披上长袍拉开房门。
马蹄与吵闹随着寒意钻入卧房。李仙缘呼出浊气,看向庭院中的下人丫鬟。
“外面怎么了?”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吱声。
李仙缘握拳唇边,轻咳几声,扶住门框:“有事说便是了。”
这才有一丫鬟战战兢兢说:“死死人了”
李仙缘蹙眉,本就无血色的面颊更显病容。
见他似是误会,丫鬟又连忙道:“不是咱府上的,是外面的。”
知是一言半语问不清,李仙缘又返回屋中。片刻后,再出来已是穿好衣物,如墨长头简单束成马尾,搭在脑后。
一路来至会客堂,文管家已等候多时。待李仙缘入座,文管家方才沉声道:“街胡员外与其正妻今晨卯时被现掉死于自家后院假山。”
李仙缘往门外望了眼。呼喝声隔着前院遥遥飘来。
“动静大了些。”
文管家苦笑:“早些时候衙役来过,后来改为城门校尉。此时新京府尹与禁军正在外面忙活着。”
李仙缘不解:“胡员外与宫里沾亲带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