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她要和任总一同前往医院探视,所不同的就是,任总要化妆成一个老头。
任总没有难为情。他在大学的时候,就排演过话剧,还是古装的戏,扮演女性角色。对于化妆,他不陌生。想当年他在大学宿舍,为了迎接校庆,他自己给自己化妆,是为了赶去礼堂表演。
他化好妆后,去了一趟茅房,看见一个男生在他后面吆喝:“喂!喂!有没有搞错,这是男厕所。”
“我不是娘们儿!”他没好气地回敬。
任总买了个花篮,里面放满水果,让文文提着。
他已经化装成一个老人,进入医院后,还弓起身子,装出驼背的样子。头上带着瓜皮帽,帽檐快压住眼睛,脸是稍微扭曲的。有一个大包是他抱着的,包里是小儿衣服和奶粉。
就是文文,也佩服得五体投地。要是在大街上看到任总这个模样,她也不会认出来。
文文走进产房,感受到安静祥和的气氛。
大人们走路都很注意,不能搞出大的响声。孩子的哭声,在这里也变成人们的喜悦。
无论是谁,无论什么家庭和背景,无论是男孩和女孩,在这里,都享受着默默的祝福。文文也是女性,更会深切地感知其中的美好。她不由得对任总所说的那个女人,有了同情之心。
他们商议好,进屋后,任总要是把怀里抱的东西很快放下,就是没有认错人;要是抱着东西站在那里不动,就不是他过去的相好。
要不是的话,文文可以说走错了房间,然后他们转身走人;要是没有找错人,剩下的由文文自由应对,可以说是公司的同事们委托而来。
文文轻轻叩响给任总的信上所指引的房间。
门开了,一个年老的女人打开门,热情地说:“快进来吧。”他俩又轻轻迈步,走到里边。
文文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出奇和凑巧:向门口张望的却是李林的老婆!
她仰卧在床上,头上扎着围巾,孩子在一旁的小床上睡觉。
文文是不会忘记她的嘴脸的,可是她却没有认出文文。也许是只和文文见过一面,而且现在的文文已经是个典型的城市女孩装扮。
“你们好!你是?”
李林的老婆,带着疑问的神情,上下打量文文。
文文感到屋子里的空气都没有了,大脑缺氧,险些晕倒。
她侧了一下头,眼角却现任总已经把怀里的大包放到地下,还退后一步,像是守住门口。
“奥,是这样,我代表人民,奥,不是,我代表你过去的同事来祝贺你。”
“既然这样,来,把花篮放到我的床头。”
文文努力压抑住不良情绪,僵硬地迈步,把花篮递给伸手要接的老大娘。
“谢谢!消息也真快啊,我没有通知我的同事啊。”
“有些事情,不用通知,大家也不会装作不知道。”
“是啊,小妹妹,你是新来的吧?怎么同事们没有来?”
“同事们都在忙着工作,特意委派我来。”
“奥,是这样。那个老大爷是谁?老大爷,老大爷!”
“他是个哑巴。”
“他怎么会跟你来?”
“他帮我拿东西。”
“好了,无论是谁让你来的,我都表示感谢。请回去转告他们,我很好,让他们一百个放心。”
“好的,告辞。”
文文一言不,转身离开房间。
任总已经提前打开房门,闪在一旁,让文文先走。老大娘又热情地把它们送出十几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