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徒晖痴毒(1 / 2)

此为防盗章邢岫烟由于全都接手了前任记忆, 十分深刻地认识到现在的环境和关系, 所以她也早收敛了当初的个性,藏于心底,面上看着和本土女无甚区别。

李氏知她一手好绣活儿可是秦嬷嬷教的, 自己也获益良多,而蒋嬷嬷也从小照料过她。

李氏笑着应道:“如此甚好,多亏了她们,我儿才有今日,我这就去备料子。”

晚上, 邢忠回来, 李氏伺候他用了饭休息了, 母女俩在灯下做活。

五天时间, 母女两赶出了两双鞋, 八个荷包,一个绣屏,绣活上的事差不多是邢绣烟负责, 而李氏则是打下手。

到了第七天,就听到动静,妙玉跟着师父慧静师太出门,蒋嬷嬷遣散了一些活契的丫鬟婆子, 除了她自己和秦嬷嬷只留原来的四个嬷嬷、雪梅、墨梅和四个小丫鬟,慧静师父也有两个小尼姑。一众女子远去京都, 好在, 是请了当地有名的镖局护送。

……

邢岫烟跟邢李氏提了包袱在妙玉所居院落门口求见, 却最终是秦嬷嬷见了她们。邢岫烟跟秦嬷嬷有师徒之谊自是亲厚,倒也正好。秦嬷嬷了解自家小姐,向来讨厌俗礼,她自小养在寺里,没有父母照看,性子古怪了些,她们这些嬷嬷也实在没办法。

秦嬷嬷道:“难得你有心,小姐并非有意下了你面子,只怕她心里也有不舍的。我们知她心有苦说不出,从小便多纵着她,却没想到弄得有几分让人感觉目下无尘。熟悉的人自是明白,纵使明白,让人心底也不好受,却要你们多担待了。”

邢岫烟温文一笑,道:“哪里话,我来是我的心意,她不见是她的道理。我乘兴而来,见了嬷嬷自也是尽兴而归,没有遗憾。”邢岫烟此时虽通人情些,但是淡泊随性不强求的性子却是一样。

秦嬷嬷看着这个“二徒弟”心中欣慰。但觉这小姑娘虽不是俗人,但决对没有妙玉那样的清高不染,倒觉得邢岫烟通透灵逸,也不别扭,倒是可亲。但她心底最重要的还是妙玉。

“你如今有这番出息,我见了很欢喜,就盼将来你能得个好姻缘,一辈子算是有好着落了,总比小姐好些。”秦嬷嬷却是指她有一手好女红,一般这样的女子,于亲事上总有优势。一般的婆母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对于女红却没有不在意的,若是媳妇会做活孝敬,便也能多疼爱些。

邢岫烟脸上微红,又转开话题道:“妙玉,她……为什么还是不还俗?”

邢岫烟到底是亲近之人,秦嬷嬷没有十分避讳,叹道:“还不还俗岂是那样容易的?当年苏家的事若真要追究起来,小姐连这点清净都没有了。老爷都只匆匆与族里分宗,送上大半家财,再把小姐如此安排。况且,小姐这性子……”

邢岫烟知道不该多问,官宦人家的事,只怕不是贪污就是谋反,沾上这两点妙玉能活那么大都是奇迹了。

邢岫烟又解开包袱,介绍着给妙玉及近身嬷嬷丫鬟赶做的一点小礼品,又有她做的三盒独特的糕点。

秦嬷嬷抚着那绣屏上的活计,有些痴迷,说:“如今你是青出于蓝了,我这门手艺你能学了去总算不会失传了。”

邢岫烟说:“嬷嬷要是将来回姑苏,请务必要来看我,我若不住在这里了,也定请人告知你一声。他日……他日嬷嬷要是不在妙玉身边了,来陪我却是正好。”

秦嬷嬷听她一席话,其中深意,心下不禁感动,她的意思是可以给她养老送终。但她为报达夫人当年的恩情,是不会离开的。李氏在一旁听了也懂了,但想女儿这手绝活都还是秦嬷嬷教的,若是能这样赚银子,养个老也没有什么,所以面色平常。李氏小气也是生活给逼的,当初定亲时邢家怎么说也是官宦人家,没想到会清贫成这样。邢忠只拿了他父亲当年的一半田地,其余家资具给了邢家三姐弟,最后分家了连屋子都又无钱再盖,在她娘家住了三年,被赶出来后都只能租住在蟠香寺边。

正说着,蒋嬷嬷抱着一个包袱过来,说是小姐给邢姑娘的,邢岫烟笑着道谢,她知道妙玉定是讨厌人推辞,她定会认为是矫情。妙玉这人极是高傲,她给你你就拿着,假意推辞,她会看不起你。

邢岫烟翻开一看,居然是一套孤本书籍,还有一支羊脂白玉簪子,见那簪子就知不是凡品,可怜邢岫烟对于玉器之类的东西品不出具体价值来。

邢岫烟笑着说:“妙玉有心了,请嬷嬷替我谢谢她。”

说着把她本就是绣给蒋嬷嬷的荷包给了她,一番言语惜别。最终蒋、秦二人都离开了,邢岫烟抱着包袱看着一队马车浩浩荡荡远去。

妙玉在马车中,打开包袱,一见那绣屏,是两个女孩,稍大的那个女孩头带妙常髻,内穿月白素袖薄衫,套一个水田缎镶边褙子,拴着秋香色丝绦,腰下系着一条淡墨画白绫裙,手捧一卷书,正是她的模样。而较小的那个梳着双丫髻,一身蓝布麻衣,正要练字,却又似在偷看稍大的女孩。倒过来一看又是不同的画面,小女孩在抚琴,稍大的女孩表情生动,面上显出“嫌恶”之色,妙玉不由想到前些年她听过的魔音。

妙玉抚了抚绣屏,微微一笑,轻叹一口气。

……

妙玉走后,邢岫烟的生活重归平淡,就是天天躲在绣房时干活,一直赶了四个月,那幅观音像总算是按时完成了。

何三夫人九月十五来上香时,也一样亲自上门来取,当那幅观音像展开在眼前时,只觉满室寂静,何三夫人及她的两个丫鬟两个婆子全震惊了。一展开时,这幅观音像好似会出佛光似的,但见观音栩栩如生,宝相庄严,白衣层层叠叠,衣袂飞扬。脚下莲花座台,旁边侍着金童玉女,眉目如画,笑容可掬。

细看,现绣工精致,针法细密,用色清雅出尘。

何三夫人不禁赞叹,深觉这幅观音像值了。邢岫烟母女收起了观音像绣画,用专门制作的绸缎包放好。邢岫烟又取了一个儿童肚兜、两条绣了红梅的手绢、两个荷包出来,说:“原是买了线来绣这画图,却又剩下许多线来,便是做了这些小玩意。像夫人这样的尊贵客人,我每次都是专门买了物料来单做的,再没有那余料做别的东西另卖给他人的道理。然而余料扔了可惜,这些小玩意当是这件活的赠品,夫人要不嫌弃留着赏人吧。”

何三夫人本就是被那幅观音像给惊艳了正自开心,听了邢岫烟这话更是满意。人总是有这样的心理,喜欢自己的东西不被别人占去,喜欢私人订制。又见那孩童肚兜的用金线绣着福字,做工比之家里的绣娘是的精细多了,总觉她的绣活灵逸非凡。

大小差不多也是家里的哥儿合适的,这份心更让她感动,余下手绢、荷包也是佳品。

林如海当晚偷偷取出那夹层中的药丸,只闻了闻,一阵清香扑来,心旷神怡。他用清水服下,半晌只觉腹中一团火热,然后慢慢的热气散开来,整个五脏六腑都热了起来,绵绵不绝,一刻钟后再又传到全身上下,只觉暖洋洋的舒服无比。最后却全身内外越来越热,他肺部骚痒,急切地咳了起来,一声声咳着,喉间一股腥味,一大口腥臭无比的黑色浓血痰吐了出来,肺部瞬间轻松了许多。

呼吸了几下,他又现身上粘腻无比,他摸了摸,竞是一层污秽,身上一阵酸臭。

林如海不禁惊骇无比,以他探花郎的才智,有些明白这药的强大威力了,这是能强效的去除积在体内的毒素。

他只服用了一颗,就有这样的功效,此时他虽然又饿又渴,精神头却好了许多。不由得心中喜悦,若是以前多有几分无奈投靠新帝,此时却对新帝感恩戴德了。

林如海叫了水洗澡,次日已能下床,胡太医给他诊脉时也大奇,说他脉像较之前好了不少,听他说感到饥饿更是大喜。能吃就是能把亏下去的身体补回去。

林如海就依照着皇帝之言,隔三天服一粒,从初时的吐出一大口黑浓血、身上排出许多污淖,服了第五颗时他已不会吐痰,只出了薄薄一层的身泥。此时半月过去,林如海除了瘦一点之外,精气神与常人无异,胡太医也奇怪,说他竟然是大好了。

林如海现皇帝的秘药多了五颗,心想着是否要送回去,这样的仙丹妙药,就算是皇帝也是得难的。说句实话,若是当初太上皇中风要是有这样神奇的仙丹,他当时应该能很快好吧。这话却绝对不能说出去,不然新帝救了他一命,最后还是不得不取他的命了。

黛玉体弱,不知这药能不能帮她,林如海这样一想,就止不住了。圣上没有说不能给黛玉吃,只是这绝对不能泄漏出去。

打定主意,他前往黛玉的院子瞧她……

……

贾琏一直等着林如海死翘翘,可是当他如脱了缰的野马在外头勾栏花楼找母马过了近一个月,只看到林如海一天好过一天。到得现在竟然是大好了。就连黛玉也没有了当初的可怜模样,多了几分神彩飞扬。

贾琏完全蒙了,这怎么办呢,老太太和二太太的嘱托他完成不了了。原本以为他能一笔横财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连回京的路上余留的花用他都用在了母马身上了。

今天,林如海召见他,跟他说他已经大好,可以派人送一封信回京里让老太□□心了,并且他和黛玉父女经年未见,打算将她暂时留下。

贾琏一听这话,就知他是在送客了,也难怪林如海生气,也看秀贾琏是个色中饿鬼,原知预料着姑父要死,却流连风月之所,着实让人寒心。

然而,贾琏却是如今荣国府中少爷一代唯一能拿出的人了。贾珠早逝,贾宝玉也才12岁,贾环、贾琮就更小了。贾宝玉这凤凰蛋子,他听了很多的情报,将来怕也是不做事,沉迷女色的货色。

贾琏相比起来,好色的同时,至少还有些庶务上的才干,只可惜被养废了。这样也可以看出贾家的教养真不怎么样,黛玉单独过去,只怕名声前途尽毁,还有性命之忧。他现在只盼江南的事过去,他决定娶个继室,看看能不能传承个香火。

贾琏说:“姑父既然大好了,自是喜事,也不必特意送信了,侄儿离家日久,也是该回去了。只是老祖宗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侄儿要带黛玉回去,说来姑父这边也没个女儿家的长辈,老祖宗向来疼惜表妹,姑父思量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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