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玥带头将包裹放置炕上,笑道:“两位好小姐,你们可不可以别互相吹捧了,这自家人吹自家人,奴婢听着都臊了。”
雪珏、紫鹃、雪雁听了不禁捧腹大笑,黛玉道:“你这蹄子,见嬷嬷们不在,就登鼻子上眼,促侠起我们来了。”
紫玥笑道:“奴婢可就瞧着小姐们捧来捧去,一个是仙女,一个是神女,将奴婢和雪珏两人抛脑后了,我们两人抱着东西,手可酸呢!”
一众主子丫鬟更是捧腹大笑,黛玉咬了咬贝齿,说:“今日你笑话于我,总要叫我抓到你的错处,好笑回来。”
紫玥作势求道:“小姐饶命!”
邢岫烟却笑着让雪珏也将东西放下,然后令人打了开来,却是一件关外白貂裘,具有素极纯美的华丽。这件价值只有稍不及徒元义亲猎的多张雪狐皮子拼成的裘衣。关外的貂皮和关内的是不同的,黛玉触手一抚就知东西好坏。
黛玉微微一笑:“姐姐又将宫里送来给你的东西送来给我,今日邢婶婶来了,你还是留给她吧。”
邢岫烟道:“母亲那有,还有一件凫靥裘留给她。母亲的年纪也不好穿这般颜色的。宫里给了我一件狐皮的,想必知我们姐妹两人,又给了一件关外貂皮的,好让我送来予你。你瞧,一面是纯白的皮裘,另一边却是大红宫中贡锦,过年时,翻过来披就好,这针脚极好,就是为了两面都可披。”
黛玉倒也不缺好东西,但是她刚刚抽条,现在身段穿的这样名贵新的裘衣倒是还没有,见了也极喜爱。
又有她准备的一套胡服,当然不是后金那种样式,而是和唐代女公子常穿的相仿,端是别有意趣。她们的成衣铺子也要迎合南方市场,大多是淑女装和很仙的裙子,没有这样胡服。
黛玉也极喜爱,但要她穿,她现在却是不敢的,因为从未见过别人穿。
两人说了一会儿子话,邢岫烟现黛玉坐垫底下的书角,不禁打趣伸手掏了出来,黛玉啊一声叫,大为慌张。而邢岫烟看了书名《会真记》,不禁挑了挑眉,清咳一声再轻轻将书反着放在另一边,说:“妹妹又不用考科举,怎么还读《中庸》?真是无趣。”
黛玉脸不禁羞得通红,却是丫鬟在场,又不得不圆过去,说:“闲时略略读了读。”
邢岫烟却吩咐双紫双雪丫鬟们出门去,让准备午膳,她要在这边吃饭,她们姐妹两人自己玩。
黛玉见她支开双紫双雪还道邢岫烟要教诲于她,没有想到她只将这书递还给她,说:“原来妹妹爱看话本,我倒你只喜欢诗词呢。”
此时是隆冬,但是因深闺之中,如今虽有邢岫烟做伴,黛玉也正值十三四岁年纪,也就是中二时期。黛玉读这《西厢记》中“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又有那“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总有几分心旌神摇,春心拨动。这就和90年代中二期的少女看到台言时迷进去一样的道理,并不因人的出身和年代不同而有本质区别。
邢岫烟也是有过中二期的,现在长得一副倾国倾城貌还不中二,实是她性子已经养成。
黛玉不禁羞急了,说:“但教姐姐看了,姐姐就来笑话于我吧。”
邢岫烟不禁想到原著中黛玉行酒令时说了《牡丹亭》《西厢记》中的诗句被宝钗拿住了错处,一阵教育。而林黛玉大概因为心虚,当时再见到刘姥姥应是怕宝钗当众提起她的短处而转移话题注意力、掩饰心虚说笑,一张利嘴逗趣抄冷饭叫刘姥姥“母蝗虫”。
邢岫烟相处下来,却知黛玉傲性是有的,但是心地却很善良,当时不知她有皇帝叔叔,她只说是个绣娘,她也待她真心细致。原著中香菱不过一个丫头要学诗,她也倾心相授,不以她的身份而有轻视。
邢岫烟却没有装,说:“我笑话你做什么,这种话本儿我早看过了。我不但看过,我还能编。”
林黛玉不禁愕然,说:“邢姐姐怎么……也会看这些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