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色一沉,后脑勺对着张燕道:“谁家男人的工资都上交的?上交了还怎么钱生钱?不钱生钱,那么多债怎么还?”
张燕一听男人是在为还债的事奔波,哪里还有气,笑眯眯地蹭上去,趴在男人身上说:“我那不是担心你嘛。你看你,一晚上不回来,打你电话又不接,万一出点啥事让我们娘俩怎么活……”
男人闭着眼哼了一声。
张燕本来还想犒劳他一番、主动为他做点啥的,可抬头一看,男人已经睡着了,只得叹口气,支着胳膊撑坐起来,没好气地拨开咿咿呀呀的孩子,“你爸睡着了,别闹他。”
经这天之后,男人夜不归宿越厉害了。
张燕有时难免会胡思乱想,男人究竟有没有背着她乱搞男女关系,可每次听他提起庞大的债务,就只得悻悻地熄火歇菜。
周彩芬不喜欠人人情,总觉得欠了人情低人一头,因此尽管禾母送喜帖来时言明不用送礼,还是想把当年自家闺女结婚时二妹送的礼还回去。
张燕却不赞同她娘的做法:“二姨都说了不用送你还送,嫌家里钱多啊。”
“一码归一码。”周彩芬翻着记账的小本本,“现在不送,下回冬子结婚照样得送,如今物价一年年高,工资却不见涨,过几年冬子结婚,礼金不知道要翻到多少,还是趁早还了礼清爽。”
“随便你!”张燕看不惯她娘的脾气,跺跺脚,抱起孩子出门遛弯,其实是想去男人经常喝酒吃饭的小饭馆看看,昨晚又是一宿没回,问他又不肯说在哪儿应酬,老这样下去可不行。便想找小饭馆的老板娘打听打听,问问他这阵子有没有带什么人去饭馆吃饭。
半路上,看到迎面走来一对亲亲我我的小情侣,就差没当街接吻、抚摸,心里笑了一声,这年头,梅龙桥的风气也越来越开放了,大马路上都有人不要脸地想要来一。
正要别过头免得看久了长针眼,蓦地,她脚步一顿,死死盯住情侣中的男人,抱着孩子的手掐紧又掐紧。这特么哪是情侣啊,狗男女还差不多!
小孩大约被她掐得不舒服,应景地嚎上了。
那对正深情款款凝视彼此的男女被打断,循声望过来。
这一望不得了。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心虚,松开了搂着的女人,走过来接过张燕手里的孩子:“你们娘俩怎么出来了?”
“不出来哪看得到你精彩的应酬啊。”张燕恨恨地瞪着对面的女人,眼也不眨地说,“你老实交代,你和她在一起多久了?是不是第一个没回家的晚上,你俩就搞上了?啊!我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