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颠感对于申青来说,并不算什么,经常坐飞机遇到气流再所难免,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空乘也在温柔安抚,请乘客系好安全带,小桌板收起来,坐椅靠背调直。
裴锦弦如申青一样,不紧张,这没什么好紧张的,空乘已经解释过这是气流。
他伸手拉住申青的手,这个位置没有头等舱的位置宽敞,他这种身高坐在这里,本来就显得很挤,但握着她的手时,感觉挤一点也好。
申青觉得这气氛很突兀,为什么总是申家遇到事情的时候,都是他在她身边,上次矿难的时候,是这样,这次公司出现泄密又是这样,他总是这样有条不紊的处理着申家的事情,比申家自己人还要冷静沉着,安排也是恰到好处。
只是如此优秀的男人,却又如此残忍,如果韩继礼还活着,该多好。
她淡然的闭上眼睛,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抓在扶手上,感受着机身越来越激烈的颠簸。
很多不习惯强气流飞行的人,已经叫了起来。
裴锦弦也有些皱了眉,飞机突然一抖,感觉到倏地一斜的失重,他明显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申青的眼睛闭着,这么强的气流,她是第一次遇到,而且颠落的失重感一阵阵传来,机舱里尖叫声便如坐跳楼机时一样,突然响起。申青没有叫喊,却随着那些声音更紧的抓住扶手。
她听到了孩子奶奶的声音,哭着喊,“爸爸,我怕!”
那父亲冷静的带着笑声安抚,“宝贝儿,不怕,有爸爸,你忘了吗?爸爸是supran!”
申青听着那个声音,分辨那孩子和小宝差不多大。
如果她的孩子还在,肚子已经好大了,肯定不能再坐飞机了……
眼睛一湿。
裴锦弦伸手指抚过申青的眼角,那一点湿被他沾到了指腹,“阿青,不怕,有我在。”
也许鬼使神差,她闭着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笑了笑,嘴角勾起,如骤然亮起的星空一般迷人。
紧张惶恐的情绪在机长宣布要在就近的南宁吴圩机场迫降的通知蔓延得更广了,甚至烧到了见多识广的男女身上。
裴锦弦虽然一直镇定,但在听到这个通知的时候,还是心里微跳一样,昆明往海城的方向必经贵州,为什么迫降地会是广西?他们的飞机又不是去G城,不用往南。他是有私人飞机的人,所以对于飞机航线有所了解,难道是因为方才气流的原因迫使航线改变?
申青蓦地睁开眼睛,转过眼睛去看裴锦弦,怔怔的望着他。
飞机一直颠簸,却没有到半点降落的意思,空乘温柔安抚,请乘客系好安全带,小桌板收起来,坐椅靠背调直。
当空乘再次提醒,由于能见度的原因,飞机无法在吴圩机场着落,将在北海福成机场迫降,机舱里像炸开了的油锅,沸腾了。
裴锦弦已经感觉到事态有些严重,飞机一路往南,而飞机自从遇到大气流之后,一直有些颠簸,云南广西一代的自然气候还不属于能见度低得不能迫降,而且这几天在外面旅游,他经常有看天气预报,广西无雾。
那么就是飞机出了故障,机长为了控制恐慌将飞机航线改至一路往北海方向,如果逼不得已,就要……逃生。
飞机的剧烈颠簸,使有些老人孩子和女人家已经哭得很大声了。
裴锦弦明显的感觉到飞机偶尔在降。
“啊!!啊!!”飞机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炒得人心烦意乱,持续的倾斜颠簸已经把乘客一点的希望折磨得消弭殆尽。“是不是要生空难啊!”
裴锦弦深吸一口气,申青也吸上一气,显得趋于常人的平静。
飞机突然一百三十度倾斜,申青的头,被甩到了裴锦弦的脸上,失重时候的偏砸,无法避免!有些没有装进顶舱的物品在机舱里乱砸,
孩子的哭闹声,更惨烈了!
空乘人员的播音声线都开始不稳和断断续续。
裴锦弦一把抓住申青抓在扶手上的手,捏在手心里,紧紧握住,“阿青,不怕。”
“嗯!”申青颤颤应声,似乎有他问她,她就真的不怕了,可是性命之虞,如何不怕?
飞机再次勉强平飞,机舱里电视板打开,重复播放救生衣的使用方式,由于飞机无法完全做平飞不颠簸,空乘人员不能站在过道上进行示范,但是都很尽责的在广播里提醒如何使用,安抚所有乘客的情绪。
飞机一直在降速,降低,裴锦弦知道现在去说什么不该这么晚坐飞机都已经晚了,他松开申青的手,弯腰从她的座椅上拿出了救生衣,平静的要给她穿上,“阿青,虽然你从来没有使用过飞机上的救生衣,但你记得,如果真用得上的时候,拉开下面这个红色的充气手柄就可以了,会自动充气,我知道你看懂了,但还是要提醒你,紧要关头,不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