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喘几口气,胸腔里起伏起来滚烫的气焰,快要将他灼得窒息,他咬着牙,声音从齿缝中狠狠的溢出来,“我r日夜夜都在想,想把你从某个高楼的窗口扔下去!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想看到你摔在几十楼层下的地面上,脑浆开花,血肉模糊!”
他握着她的肩膀更紧了,这是他十日来第一次用这样的情绪,想要同归于尽的仇恨情绪与她相对,眦红的眼是痛苦的刀刃一刀刀砍出来的一般,吼出来的声音,怆怒不堪,“申青!你他妈跟我说你爱我!又是怎么做到心安理得的!”
他不能入睡,一闭眼睛全是那些画面,一想到那些画面,全身都抖,遏制不住的全身抖,她是怎么做到的?以为她只有在他的身下才会有那种声音。
他不能想,一刻也不能……
“申青!我应该把你扔下去!”
***
这么久了,她要跟他说话,还未开口就被他堵回来,要说也是说些刺人戳心的话,那些话,不重,却句句都是软刀子,眼神也是软刀子。
如今不同了,他情绪如此激动的想要把她扔下去!
因为韩继礼。
她知道,他一直都讨厌韩继礼,从两个人感情还不怎么样的时候,他就一直讨厌韩继礼,掉进湖里也不准她去救。
“裴锦弦,你不觉得你可笑吗?”申青不怕吵架,就怕冷战,探在窗外的身体感受着G城四月的风,明明是温暖的,她却觉得冷,牙齿轻轻打架,“在商言商,和韩家的合作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合同不是我签的,是我哥哥签的,你不准我家跟韩家人合作,那是小人之心!人家继礼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结婚了还肖想有夫之妇?”裴锦弦最恨的就是申青这副样子,她永远的理直气壮,任何时候都是如此,哪怕被压载窗户边,她也不怕,她身体里就像注射过亢奋剂似的,任谁也别想打倒她。
他突然眉心紧拧,捏着她肩膀的手开始颤,他不能跟她吵架,不能去想那个视频,只要一想,整个心房到五脏,全都毫无顾忌的缩了起来,同一时间,那种痛一下子冲到脑门心,脑浆里像被人扔了一串鞭炮,疼起来的时候,耳朵都快要失聪似的,根本不给他时间来抵抗这种疼痛。
不是不想抵抗,不是猝不及防,只是无论如何有准备,还是扛不住而已。
他只是扛不住而已。
这些天,他天天在这种反复的疼痛中煎熬过来,撑过来,今天晚上遇见韩继礼,门外他听到韩继礼说话时那痛感就已经袭了上来。
他是裴锦弦啊!
他怎么可以皱眉头,怎么可以当着兄弟朋友的面皱起眉头,而且还是疼得皱起眉头。
韩继礼说那些话,她说是误会?
若他没有听她跟韩继礼说过,那么他会当那是一个误会,她抱着另外一个男人的脖子,说“我爱你”。
那天在他买的岛上,她跟他说,“我誓,我爱你!”
申青的头,申青的脸,申青的声音,申青那些轻轻转转的吟哦,虽然偷-拍的角度并不十分好,但他还是认出了她,听出了她的声音。
只有她的声音才会那样,胆小的时候,低低的压着自己的声带,不让声音肆无忌惮的飞出来。
他摇了摇头,松掉她一只肩膀,赶紧摁住自己暴跳的太阳穴,他跟自己说,会忘记的,他不会再去想了,裴家是不允许离婚的,家主更不可以。
他会忘记的。
可是他根本无法忘记。那些声音全都往他的耳朵里钻,她跟韩继礼说,“继礼,我爱的人是你。”韩继礼说,“小青青,我爱的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从来都没有变过。”
他们这对狗男女!
他们逍遥快活,却将他打入地狱!
他不但忘不了那些零散的声音,更忘不了那些晃动的画面,他后悔将那只U盘插=进了自己的电脑里。
一枚偷-拍的U盘,十亿。
裴锦弦嘴角的笑容怆凉,“你是有夫之妇!”他颤颤吸气,低声愤懑在她耳边道,“申青,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永远得逞不了,我会让你看着韩继礼怎么死!一点点的,受尽折磨!”
他是要把她推下去的,她死了,他才解脱!他一眼也不想看见她,恨不得她马上消失在他眼前!
可是他又做了什么?把她从海城强行带回G城,放进副总办公室,他去应酬,她也必须去,回到裴宅,便扔开她。
他想,他只是还需要些时间,等他不那么难受的时候,他会宰了她!
“裴锦弦!你只准州官放火,我说过你和白珊吗?你说跟她没什么,我就相信你!你个小肚鸡肠的贱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