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弦停了几秒,眼睛落在申青捧着的碗上,她一口菜也没吃,单单的吃着粥,“明天晚上我会过来。”
她看他一眼,欣然点头,“好。”
等申青吃好东西,裴锦弦又叫来服务生收拾桌子。
申青吃了药,虽然退了烧,但因为过于乏力,挨着床就想睡,裴锦弦站在床头,“我先回去了。”
“行,明天晚上我等你。”申青点了点头,并没有任何悲春伤秋的意思,很坦然,好象这个时候她还住在梧桐苑,裴锦弦不过是应酬有些晚,和她打一声招呼。
她应得那么从容淡定。
裴锦弦才抬了脚步,手机便响了起来,裴海不悦的声音从听筒里震过来,“裴锦弦!做事情注意分寸,今天是年三十,这钟都马上要敲了,你还在外面干什么?!裴家历来有守岁的习俗你不懂吗?”
裴锦弦俊眉浅敛,原本走向房门的脚步一转,又回来往厅里的大窗户走去,已经拉上的窗帘又拉开,今天晚上气氛很不一样,虽然外来人口回家后路上车子很少,不像任何一个节假日一般热闹得堵塞交通,但随处可见的红色的喜庆的霓虹灯做了很多形状。
或红灯笼,或中国结,那些东西,都彰显着农历新年的意义。
凯宾这间房是朝向最好的总统套,视野开阔,正对新世纪广场,今天晚上,新闻广播里早就在说,零点会有烟花。
“爷爷,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有事。”
“有天大的事!也必须回来!”
“爷爷,我明天早上回去,大年初一陪您登高。”
裴海沉了声,“你现在要跟我对着干了是不是?”
裴锦弦低呼一口气,“没有,凡事都听爷爷的,但今天晚上我真有事,约了人,现在和林致远在酒店,他也没有回老家。”
“你少糊弄我!”
“怎么敢糊弄爷爷,真挂了,我们有事要谈。”裴锦弦挂了电话后,立时便拨了一个电话给林致远,“远哥,若是有人问,你是不是和我在一起,你就说是,现在有事谈,晚点联系。”
林致远那边有游戏赛车的声音,还有小孩的惊呼声,“啊!叔叔,快点,我被人超过了!快来救我!”
林致远不耐烦的应付裴锦弦,“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裴锦弦黑线,“你那边小孩子吵成那样,一点也不像谈正事!”
林致远不屑道,“有小孩为什么不能谈正事?挂了,你自己去编吧。”
裴锦弦郁闷的看着已经挂了的电话。
申青虽然想睡,但裴锦弦的话,她还是听了个清楚。
他果真是个养清人的高手,现在要留在这里,就在电话里撒谎,如今满天下都是这样的男人吧?电视里经常这样演。无所谓了,等Ads那边把准备工作做好,初三到了中国就好。
新不新年的,于她来说,没有多少意义。
裴锦弦拉开卧室里的窗帘,灭了房间里的所有灯,俯身在申青鼻间听了听,她呼吸均匀,虽然气息比较烫,但好在稳定了些,吃的药有催眠镇静的功效,她睡得很沉。
在她身后躺下,拿多一个枕头,垫在自己头下,可以看到外面深蓝泛着夜光的天空与城市顶端相接,手心摸了她的额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的夜光。
抬腕看表。
抬腕看表。
抬腕看表。
几次动作下来,三根指针重叠的时候,他看到了漫天的烟花在窗外绽开。
有巨大的响声,却没有吵醒她……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跳下床,从衣服兜里摸出好几个这几日随身带着的红包,取出其中一个,其他的放回去,又拿出钱包来,钱包里现金不多,不过才七百元,似乎有些郁结,但还是只能妥协的拿掉一张,将六张粉色的钞票取出来装进红包里,封好口。
他回到床-上,将红包小心翼翼的塞在了她的枕头下。
烟花的声音还在继续,他拿掉一个枕头,睡下去。
申青迷糊中,感觉额头上总是有人抚过,却疲得睁不开眼睛,这一觉睡得很沉。
申青早上醒来的时候,裴锦弦已经不在酒店,也在这个点,有人摁了门铃,是服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