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睡了一觉,我是咳醒的。
想了下,我拿起电话,给黄爷爷打了过去。
“君悦丫头。”
“黄爷爷,你最近好吗?”
“好,爷爷都好。”
电话那头,传来黄爷爷慈爱的声音,我们两个闲聊了一会儿,他突然问我,“丫头是找爷爷有事吧。”
我默了默,好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丫头是想问爷爷你的身体情况吧。”说着又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真是命运多舛,当年爷爷说可以保你十年之内没事,可是没想到后来生了那么多事,更没想到你会怀孕,如果是流产得当也就罢了,谁也没想到,会被暴力流产,现在你五脏衰竭的迅速,加上当年的毒品破坏了你的神经系统,我想你自己也有感觉了,恐怕……”
“黄爷爷。”我拿着电话的手有些颤抖,定了定神,“君悦谢谢您!”
“丫头,爷爷惭愧!”
挂断电话,我拿出早就买好的笔记本,把自己心里的话一一写下。其实早在两年前我就在写了,只是那时候断断续续,又经常住在军营。
我把从和上官逸相识到现在,所有我能记起的事情,都用文字记录下来,所有的心情,都用文字表达出来,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但我就是想写。
第二天我又去了公司,交代了一些事物,当年我就把公司都过到了桑林的名下,现在也省事很多,唯一要交代的也就是希望阿城能帮桑林好好的管理公司。这一生,桑林可能都不会退役,但这公司是桑坤的心血,只能留给桑林的孩子了。
我侧面征求了杨柳的意见,也连哄带劝的说服了杨柳进公司工作。
晚上,我请公司里的老人吃饭,大家又在惜缘唱了会歌才散去。
我让阿城和阿大一起送我回家,楼下,我们有马上下车。
“阿大,谢谢你,不只是因为上次在湘西,还有之前的很多。”
阿大摇摇头,什么也没说,我又看向阿城,“以后,公司里的事情全要仰仗你多费心了,帮帮杨柳,我以后就不会再管公司的任何事情了。”
“我知道,悦姐放心吧。”
我点点头,微笑着下车,走进楼道的瞬间,阿大突然叫住我,“君悦!”
我转身看他,“有事吗?”
月光下,他扯了扯唇,“下辈子,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好”我回答的很干脆,然后在他有些炽热的目光中,转身上楼。
可能是这两天累到了,晚上我咳嗽的特别厉害,半夜的时候,难受的喘不过气来只好下床。
批了件衣服我去了客厅,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不停的咳嗽,习惯性的用手去捂,掌心的湿度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又咳血了。
待平复一些,我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随手拿了手机,点开播放器,听着我和上官逸几年以前用手机录制的合唱,“送给你的礼物,还记得是枚弹壳……”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子弹壳,这两年我一直戴在身上,这条绳子还是上官逸亲自编的。
渐渐地,歌声越来越模糊,头很重,我心里明白,我是要倒下,可却强撑着身子想要过去沙上,没想到刚一抬脚,整个人就重心失控,歪倒下去。
“君悦!”
熟悉的声音忽然在空旷的客厅里响起,我以为是错觉,是我太想念上官逸了,然而当我接触到那宽厚的怀抱,我笑了。
“上官逸!”我低低的呢喃,“你回来了?”
“丫头。”他的声音沙哑,“我们去医院。”
我抓住他的衣袖,很想说不去,但他已经抱起我走了出去。
“冷,好冷!”
“再忍一下,马上到了。”上官逸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薄唇亲吻着我的脸颊,我浑身颤抖,却又觉得有火在烤我,“上官逸,好难受。”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他连连应着,“傻丫头,你怎么就这么傻。”
一阵忙乱的脚步声,“病人高烧40度,血压80-58……”我被放在一张床上,我感觉到有一根针刺进我的胳膊。
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我整个人轻飘飘的。
“上官逸。”我迷迷糊糊的叫着,“我想喝水。”
一张嘴嗓子火辣辣的疼,不用问,我应该是高烧烧的。
“来,慢点。”上官逸一只手扶着我的后背,一只手帮我端着水杯。我喝了两口,呛的又咳嗽起来。
口腔里的腥甜让我很清楚的意识到,又咳血了,我急忙咬住嘴唇,生生咽了回去。
“于君悦!”上官逸突然不悦的叫我的名字,“你给我把嘴张开。”
我被他一吼,彻底清醒了,瞪大眼睛看向他,他也同样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