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晨约荼婉之出来见面,苏小念自然是不知道的。
两人约在临江边的一座高级会所内。
荼婉之是最先到的,心里头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而这份惴惴不安,也显露在脸上,尽管被竭力隐藏,却还是多少能够露出蛛丝马迹。
荼邵雄酒后曾客观评价过荼婉之与荼心雅两人。
在他看来,荼婉之只注重眼前利益,略有心计但却远远比不过荼心雅的眼光长远。
若是不带私人感情以长久展来看,荼邵雄直言,他会选择荼心雅而非荼婉之。
尽管那是荼邵雄酒后之言,可荼婉之听到却如遭雷击。
此时,荼婉之将目光落在窗外江边。
当年,她比不过荼心雅,现如今,自己的女儿却也差了她女儿一大截。
尤其是昨日见到,好好这辈子都不能够做母亲了,可苏小念却顶着大肚来好好面前炫耀。
握住茶杯的手慢慢收紧,骨节都开始泛白,足以可见其用力。
恶意的种子一旦在心里头种下,便以着极速生根芽。
就连看事物都与寻常不同,明明再正常不过的一件小事都足以被无限放大。
喝水是错,吃饭是错,就连呼吸都成了错。
心里正想着,对面却突然有暗影落座。
荼婉之一抬头,恰好同叶泽晨那双黑漆漆的瞳孔对视。
那张脸,英俊逼人,隐约还能够看出些陆大伟的影子。
想到这个人的名字,荼婉之下意识在心里打了个寒颤,就像是被盆冷水从头浇到尾,一下子惊醒!
陆大伟死的太惨了!
“堂堂T.N.C集团总裁邀请我,不胜荣幸。”
荼婉之稍稍冷静了下,随后在脸上挂起了客套的笑容。
她下意识伸出手去,这本是礼节,只是伸手过后荼婉之才赫然想起来。
往日里最先伸手的那个,往往都是地位低的那位。
不知不觉,荼婉之竟被叶泽晨的气势生生压了一个头。
反观叶泽晨,从落座到现在,只是用那双眼睛瞧着荼婉之。
也不说话,倒是显得整个人阴恻侧的。
至于荼婉之伸过来的手,更是连瞧一眼都没有,就那么晾在那儿。
荼婉之很明显没想到叶泽晨如此不留情面,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手就僵在那儿。
好在是包间,不用担心被旁人看到。
“荼婉之。”
叶泽晨终于开口,但却是连名带姓的叫了她的名字。
荼婉之先是一愣,随后心里又是怒又是惊!
随后,叶泽晨却是从身边拿出个U盘来,就那么轻落落的放在桌上。
“昨日医院走廊的监控。”
叶泽晨话音刚落,荼婉之心里咯噔一下,可转念一想,表情又恢复了正常。
她不可能蠢得连这种东西都会被人拍到。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冷冷的笑了两声。
叶泽晨又不说话了,一双眼落在荼婉之脸上。
他本就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平日里虽面对小念是另外一副面孔,可在外面,大都是这种阴鸷的模样。
荼婉之太阳穴突突跳动,只觉得同叶泽晨见一面,足足能够让她少活三四年。
“荼老,是有能力的,所以才能让荼家屹立不倒。”
叶泽晨就这样看着她,每说出一句话,就停顿一下。
“做事之前,总归是要好好想想,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这才是聪明人的活法。”
“叶泽晨……”荼婉之猛地起身,怒目圆瞪。
“你是在警告我?”
“不是。”叶泽晨轻飘飘的一眼,就这样扫过她的脸。
“我是在威胁你。”
欣欣买了一大堆的东西来看苏小念。
反倒是苏小念,总有些心不在焉。
欣欣来之前,她正在想叶泽晨母亲的事。
叶泽晨虽然不说手眼通天,可若是想要寻些什么,也总归能够寻到些什么线索,只是……
尸骸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线索,这实在是有些不太合乎常理。
倒是欣欣见她一直忧心忡忡的,忍不住问道。
苏小念对欣欣也没有什么隐瞒,简单的将事情说了。
“绕来绕去,倒不如从叶双双那儿入手啊!”欣欣瞥了眼苏小念,她真是关心则乱了。
“叶双双现在都疯成那个样子了,能问出什么来?”
“笨啊你,谁说让你去问叶双双了!她能够威胁叶泽晨那么多年,想必这东西看的是极为重要,你想想……你认为重要的那些东西,都怎么放?”欣欣挑了个苹果咬了一大口。
苏小念被她一句话点醒,表情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认为重要的东西,当然都是放在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了!
叶家别墅内。
自从叶泽晨将叶家别墅拍下来后,这里就一直保持着原样,没有人动过。
当初叶家遭逢突变前叶双双就已经有了病前兆,而当时离开这里也有些措手不及,所以苏小念有理由相信,自己想要找的线索并未跟叶双双离开,还依旧保留在这里面。
这不是苏小念第一次来到这里,可之前的记忆实在不能称得上愉悦。
欣欣原本也想要陪她一起过来,只是一通电话叫走了她。
而苏小念也不想要因为自己的猜测而让叶泽晨白欢喜一场,所以也没有通知他。
倒是在临来之前,给张姨打了通电话。
仔细询问过叶双双之前在家里最长待的地方,苏小念这才动了身。
别墅大厅内的家具全都用白色防尘罩遮住,地板上满满都是灰尘,每往前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个脚印。
凭着记忆,苏小念上了楼,径自找到叶双双往日里最长待的书房,推门而入……
许是长时间没有人打扫,屋内有股霉的味道,竟与当初叶泽晨所住的阁楼一个味。
叶双双会将有关于叶泽晨母亲的消息隐藏在这里?
苏小念环顾四周,心里面总归还是有些没底。
接连拉开书桌的抽屉,苏小念却没在里面寻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一时之间有些泄气。
她突然觉得自己出来这趟似乎有些太过鲁莽,不过是凭着一个猜测,又怎能当真?可终归是有些不愿意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