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白心生不祥之感，失声道：“雨荷……”

慕奚笙亦是上前拉住慕雨荷，道：“姑姑……”

慕雨荷转过身，慈和地抚摸着慕奚笙的额头，言道：“笙儿，你有今日这番成就，姑姑为你高兴，但愿你以后好好做人，也……照顾好你的妹妹……”

慕奚笙从慕雨荷言语之中感到不妙，当即道：“姑姑，不要说了，我们离开这里。品 书 网.. ”

慕雨荷推掉慕奚笙的手，言道：“笙儿，你有你的去处，我有我的去处，你去吧！”

“姑姑……”

“去！”

慕雨荷一声厉喝，这是慕奚笙印象之中，慕雨荷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跟他说话，他看到了慕雨荷眼中的一丝哀求之色，但他真的不想离开，他怕这一转身，慕雨荷便会做出傻事。

就在慕奚笙的注视之下，慕雨荷祭出仙剑，便是搭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言道：“你若不走，姑姑就死在你的面前！”

“姑姑……”

“大哥！”李夜急速飞来，他拉起慕奚笙，言道：“大哥，不要逼她了……”

慕奚笙第一次流出了泪水，他转身看着慕雨荷，眼中闪烁着哀求之意，但他看到慕雨荷手中力，脖颈上已是流出了鲜血。

李夜强拉着慕奚笙向后退去，慕奚笙挣扎着，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着。

凝望的双眸，可是已不见当年的柔情，唯有那锥心的痛弥漫在两人心间。

慕雨荷转身了，她的剑依旧搁在脖颈上，欧阳白看着她，哀求道：“雨荷，放下剑来，求求你不要做傻事……”

慕雨荷强行忍住泪水，言道：“这一番话，让我很感动，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嗤！

慕雨荷手中力，仙剑划过脖颈，她的身体缓缓地倒在了欧阳白面前，拼着最后一口气，她蠕动着嘴唇，道：“但……但愿……我的死……能够……能够……换来你……你对……天下人……的……悔罪……”

“雨荷……”欧阳白一声长啸，震断束，这一刻，他似乎明白在他心中占有最重的位置的人，依旧是慕雨荷。

“姑姑……”慕奚笙一把挣脱李夜，风一般地飞到了慕雨荷跟前，他抱起慕雨荷，却现她已没了气息。

慕奚笙身体颤抖，气势节节攀升，“嗖”一声祭出仙剑，他放下慕雨荷，站起身来，恨恨地看着欧阳白，咬牙切齿地道：“欧阳白，我要你碎尸万段！”

“啊……”

慕奚笙一声咆哮，举起仙剑便是砍了下去，似是用这一剑，要斩尽世间一切黑暗。

锃！

飘渺上人出手阻住了慕奚笙动作，他摇了摇头，轻叹口气，言道：“下去吧，一切都会结束的！”

慕奚笙紧捏着拳头，愤恨地看着欧阳白，如果眼神能杀人，此时的欧阳白恐怕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呼……”

慕奚笙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收起仙剑，抱起慕雨荷的尸体，走下刑台，向古战场外围走去。

这里，他已不想再待下去。

剩下的时间，他要为自己的姑姑找一个安息的地方。

欧阳白老泪纵横，当慕雨荷和欧阳玲珑出现时，他的心防就已松动，当女儿自尽未遂，当爱妻当场自刎时，他的心防彻底粉碎。

他猛地昂起头，甩掉泪水，看着四方看台，言道：“老夫认罪，老夫悔罪，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夫干的，老夫愿用这条贱命来谢罪，不求世人原谅，唯愿一死！”

常言道“禽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终，其言也善”。

在这最后的时刻，欧阳白总算是放下了一切，向天下苍生甘愿悔罪。

陆寒等人连连叹气，他们看着欧阳白，不住摇头。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西黄散人看向高台，言道：“行刑吧！”

陆寒等人稳定心绪，手中聚力，凝出光芒，他们并列与高台之前，眼中闪烁着决然之色。

嗖！嗖！嗖！

接连几道光芒射入欧阳白体内，他虽然感到无与伦比之痛，但他只是闷哼几声，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痛苦。

不过所有人都看到，欧阳白已然放弃所有防御，甘心接下每一枚断魂钉。

看台四处，无数议论声渐渐响起，不过更多的则只有一句话：“临完临了，他总算是认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