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无殇的面上浮现出极度的受伤，不见的日子不久，但她对自己的态度俨然已经判若两人，真的是因为南宫墨吗？

“小璃儿，我……”

“楚无殇，为什么朔风和莳萝会知道我去了炽海？”慕晚璃的声音极淡，但这句话一出口，楚无殇眸色微紧，聪明若慕晚璃怎会看不出他的心虚？

其实早在蚀月抓走了莳萝之后，慕晚璃就想过很久，照理说前往炽海的一路上他们早就甩掉了胡突的探子，青蛮子她是信得过的，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楚无殇，自从得知凤翎和慕朝拓被抓后，她脑中更是隐约有了个合理的解释。

她从怀中掏出楚无殇的夜明珠，莹润的光芒在掌间萦绕，“楚无殇，你先是派阿依木将夜明珠给我，继而慕朝拓和凤大哥就失了踪，若我没猜错，这夜明珠你做了手脚，你凭着夜明珠寻到了我的下落，而阿依木则是你派去引走他们的，对吗？”

楚无殇没说话，但无异于默认，慕晚璃摇头苦笑，“如果说上次离开星蓝城，我依然当你是朋友，我依然能理解你所谓的无可奈何，那么眼下，你我怕已经是敌对的了。”

“为什么？”楚无殇眼底闪过一丝绝望的痛意，“为什么南宫墨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你却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他，没错，我是绑了你的人、跟踪了你，但我从不曾想过真正伤害你！”

楚无殇跨步上前，一把擒住了慕晚璃的手腕，眸子逼视着她，“你爱上了他，对吗？”

慕晚璃蹙眉，她不喜欢楚无殇咄咄逼人的模样，她不需要给他任何交代，“是又如何？”

“所以，你曾冒死替我寻回母后骸骨、你曾愿为我对抗父王，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闲来无事顺手而做？当面对南宫墨时，你就对我弃之敝履了吗？”楚无殇加大了掌间的力道，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整个人愈欺身上前。

“楚无殇，我不想跟你争执什么，正如同我先前所说，我慕晚璃做的事，做了便是做了。”慕晚璃别过头去不再看他，看着面前的楚无殇，说实话不难过是假的，她不希望楚无殇变成这样，但也许在权位面前，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白衣翩然不染污浊的佳公子了。

她眼底的神伤看在楚无殇眼中却成了不屑，他的心被深深的刺痛。

明明是自己先爱上她，为何最后她却宁愿选择那个伤得她遍体鳞伤的男人？

明明她为自己赴汤蹈火，为何最后却落得个恶言相向的局面？

真的，只是因为那个男人是南宫墨吗？真得，只是因为她与他余情未了吗？

不，他不信！

楚无殇痛苦地摇头，缓缓松开禁锢住慕晚璃的大手，眼神却不曾从那张魂牵梦萦朝思暮想的俏颜上挪开哪怕半分。

“我给你三日时间，我会随南宫墨驻军在苍蓝城外，我要看到慕朝拓和凤大哥平安归来，”慕晚璃狠了狠心，咬牙道，“否则，别怪我血洗苍蓝城。”

“真的因为南宫墨啊……”

楚无殇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慕晚璃，但更像是在跟他自己说。

慕晚璃蹙眉，她不想回答楚无殇这个问题。

他的唇边嘲弄地扯出一抹苦笑，“小璃儿，若是当初我就将你带走，结局也许就不一样了，对吗？”

“我用尽一切办法才能靠近你，我使出全身解数只为护你周全，殊不知到最后，我却败给了他……”

“我好不甘心，小璃儿，你知道吗？除了母后，我从未如此想要跟一个人在一起……”

楚无殇的眸光闪着难察的盈光，轻颤的声音带着绝望和悲戚，即便是慕晚璃也无法硬下心肠转身离去，她驻足在原地，静静地听着。

“我不信你没有感受到，”他修长的手指按上胸口，“难道你这里真的是空的吗？”

连呼吸都是痛的，这种感觉慕晚璃不是没有过，只是……却不是对楚无殇。

“对不起，楚无殇，我……”

“小璃儿，”楚无殇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在你离开星蓝城的时候，大祭司告诉我说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慕晚璃疑惑地看着他，她原以为已经跟霍格说得很清楚，只是为何霍格会给楚无殇如此的错觉？

“他说，只要我当上胡突大王，你就一定会回来。”楚无殇迫近一步，大手摩挲着慕晚璃的脸庞，周身上下泛起幽蓝的光，慕晚璃心下一动，他竟然已经是蓝阶魂灵术士了！

“我相信你会当上胡突大王，我也相信你会爱民如子，”慕晚璃的声音带着几分同情，“我可以去找南宫墨，让他帮你，不管赫连膺对你提出了什么样的要求，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楚无殇，就让一切结束可好？”

“然后呢？”楚无殇的眼神带着一丝难察的谐谑和嘲弄，但慕晚璃却急于说服他，所以并未注意到，她不太明白楚无殇的意思。

他绝美的唇扯出冷冷的笑意，那是种慕晚璃从不曾在楚无殇脸上看到过的神情，“然后你就跟南宫墨双宿双飞？然后你就永远不踏足胡突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