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凤翎瞬间有种错觉,她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南宫墨,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慕晚璃睨了眼他,南宫墨盯着她,试图从她面上判断出她对凤翎到底是什么态度。
“看你妹啊!”慕晚璃颇为不悦,此言一出惊得众人又是一片哗然,“赶紧的,姑奶奶我演完还有事儿呢,都给我滚下去。”
说罢她直接上脚就踹烟廊亭,他压根儿没想到慕晚璃会来这么一手,一不留神白袍上直接被踢出了个脚印儿。
烟廊亭的面色很难看,咬牙开口,“慕晚璃,你别不知道死活……”
“退下!”一直不说话的南宫墨突然开口,望着那张阴恻恻的脸,烟廊亭只得拂袖跃下了台。
慕晚璃扫了眼烟留茗,这货刚刚也动手来着,绝对不能放过,她故作不悦地上前揪住衣领扯过他,如兰的香气悉数喷在他脖颈上,声音极低,却带着几分嘲弄,“新仇旧恨,今日我们一起算了。”
眼见慕晚璃笑得阴险,烟留茗有种不祥的预感,尤其是此刻背后那双来自南宫墨的利目更是迫得他忙不迭下台,不过胸口那空谷幽兰的香味儿却久久不能散去,引得他心神微微动摇。
“现在,可以办正事了?”慕晚璃傲然逼视着南宫墨。
宾客都不由得咂舌,这黑衣人和侍卫剑拔弩张,她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南宫墨拂袖退回雅间坐下,反正今日这栖凤坊已经被自己的人团团围住,量他们插翅也难飞!
在聂三娘的示意下,舞姬歌女招呼宾客重新落座,正阁这才恢复了安静。
慕晚璃回身将竹修言揪了过来,收敛情绪,微微闭目立于舞台正中。
笛声乍起,撩拨人心。
“碧海轻托微橙日,薄纱湿笼青瓷盏。”
轻柔的声音渐起,如敲落在心头的珍珠,南宫墨端着茶杯的手额颤了颤,凤翎轩眉微微蹙了起来,他从来只知道她善舞,眼下这词曲配着一袭白裙的慕晚璃,宛若仙子下凡,月中嫦娥。
有听闻过她歌喉的宾客却个个目瞪口呆,因为他们看到了更为震惊的一幕:
舞台正前方浮现出一轮如梦如幻的淡蓝色水雾,那雾气下方分明是一挂水幕,随着台中那妙人儿素手轻挥,水幕碧波粼粼,宛若难得一见的海景奇观。
这倾国女子竟然使得一手如此炉火纯青的冰系法术!
凤翎愣住,这真的是他认识的慕晚璃?
只是还不待他细想,更为壮观的场面生了:碧蓝的水幕下渐渐腾起一轮赤橙色的红日,碎金色洒满大海,橙日微托,这分明就是她歌中景象。
“她……她是冰火两修!”
台下不知道谁最先反应过来,霎时间整个栖凤坊正阁就炸了锅。
世人都知道栖凤坊内收的都是囚眷,而眼前这女子竟然是巽天大陆罕见的冰火两修,简直太令人震撼了!
南宫墨的乌眸猛地缩紧,自己勒令隐瞒此事,可她却大张旗鼓。
一众黑衣人不由得都看向凤翎,他们谁不知道自家二小姐天生废柴没有武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凤翎眼底的探究之色愈浓重,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女子应该就是慕晚璃。
“街畔庙前花隐路,客栈桥头河自流。”
慕晚璃压根不理会众人的狂热,依旧自顾自轻唱着,素手一翻,场景变换,长满青苔的石桥下溪流潺潺,一树冰雪凝成的梨花若隐若现。
她立在那儿,淡淡的忧伤渐疏,闻者都不自觉眉头轻皱。
南宫墨心莫名地有些疼,仿佛能感受到曾经她的寂寥和无助,而这一切,莫不就是自己亲手造成的吗?
“倚窗拈香思悠悠,偎怀浅品五味绵。”
即便手中无无酒,听客此时也起醉意,似乎要与那唱歌的女子一同靠在窗前,看尽堤畔冬日斜阳,倦鸟归巢。
宾客忍不住闭目聆听,他们当中不少人都自诩风流雅士,听惯了靡靡之音,慕晚璃的词曲如同一注清泉直注人心。
“深居海市藏雕梁,浅描赭墨伴知己。”
佳音一转,众人能感受到她心底的浅笑,若能和这种璧人相伴,莫说藏雕梁于海市,纵使散尽家财又当如何?
一曲终了,栖凤坊一片悄然。
慕晚璃缓缓抬头望向众人,今日的她薄施粉黛却极富韵味,少女的娇羞中带着勾魂的妖娆,看似完全不相关的两种美在她身上自然地结合,纵使阅尽美女的南宫墨都不由得喉中一紧。
“唉……”慕晚璃轻叹了口气,“各位莫非都睡着了?难不成我这歌声已经到了如此无聊的境界了?”
“妙音!妙音!” 宾客这才回过神来,一个个拍手赞道。
“她是骠骑将军府的废柴慕晚璃!”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