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吕头心头的激动可想而知,他们平时就卖两百文一担,就算偶尔有客商过来收购,也不过是三百文一担了不起了,至于朝庭报的价格那是想也不敢想的,这些人被压榨的太久了,当听到方炎要以官方的价格来收购时,竟然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了。方炎点了点头,老吕头也终于相信自己没有听错了,他们几个月的辛苦也就最多熬出一担盐,这还是一天不停歇的劳作,不知道要烧掉多少的柴禾呢,每天晚上都要派一个人专门的搅拌大铁锅,可以说一担盐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性命一般的重要,自然一个个都盼着能卖出一个好价格的。
老吕头从地上爬起来了,然后伸出枯如树皮的手颤抖着接过那一叠金叶子,捧在手心里,激动的那双混浊的双眼里都停下来泪水了,不过是幸福的泪水。这是他们这些渔民们生活的希望啊,这些金叶子不知道给了多少人希望呢。老吕头又重新跪坐到了地上,然后朝方炎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大人,你如此信任小老儿,小老儿就是拼了性命也会把大人交待的事情办好的,为了乡亲们的生计,小老儿谢谢大人了。”
因为前后差别实在太大了,老吕头紧张和忐忑不安之间也改口称呼方炎为大人了,却是不知道眼前的少年还真是个官,而且还算是他们的父母官了,只不过级别有点高,方炎将老吕头扶起,笑了笑说道:“无妨无妨,这里应该有不少像你们这一样的村落吧,到时候你都通知吧,有多少在下就收多少,通知乡亲们把家里的存货都拿出来吧。”
“诶诶,那是肯定的,有这些金子在,谁也不会怀疑的了,只是……”老吕头连忙说道,然后又有些担心的看向了方炎。方炎笑了笑说道:“没事,你尽管按照我吩咐的去做便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就行了。”
听到方炎如此的保证之后,老吕头也彻底的安心下来了,虽然方炎这一行商队人数不多,但是一下子就拿出这么多的金叶子出来,给了老吕头很大的信心,因为这时代一般的有钱人也未必拿的出来金叶子,也只有大富大贵之家或许才能存上一点,但是也不敢像方炎这样像是铜钱一样随便的乱花啊,而方炎实际上也只是嫌弃铜钱太沉重了,所以此次就带上了金叶子。这时代的一文钱便是一个铜板,外圆内方,四周刻画有贞观宝通几个字,遇到大一点的生意都是以贯来计算的,一贯就是一百文钱,再多的话真的要用车来载了。
很快,老吕头一家人就忙活起来了,老吕头从自己家里找出了一面破锣,然后就去村子里开始敲起来了,一面敲着锣一面大声的喊道:“有客商来村子里收盐了,一千文一担,有多少要多少了啊。”
老吕头的喊话无疑像是平静的湖面一下子扔进了一块石头,一下子身边就围起了人,刚开始的时候村民们明显的不相信,一个个都奇怪地看着老吕头,这都已经多少年的事情了,这海盐从来就没有超过三百文一担的价格呢,因为这个价格实在是太低了,已经有不少人家都放弃熬盐这门收益了,不过大多数人家直到现在还在熬盐,因为村民们能够挣钱的地方实在太少了,从海里打的鱼本来就是一个不稳定的收入,风险还特别的大,而这里的鱼价也非常的低,熬盐无疑是被逼无奈的一件事情。一个老头颤抖着跑到老吕头身前,大声的问道:“你不会是逗大家伙的吧,真的有客商过来了,然后还要以一千文一担的价格来收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