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矍心中那叫一个气啊,更为可恨的是,王淼函似乎完全不看他,自己可是为了在美人面前出风头才答应这小子比诗的。被村民们一嘲讽,脸色通红,用扇子敲破了脑袋,却依旧没有对出来。想那诗都是文学大家千锤百炼才作出来的,他一个斗吊子的纨绔短时间哪里有可能对的上来?相比他的那个打油诗,根本不是级别的。
宇文矍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对出来的了,顿时停下脚步看向了方炎,他相信只要对方自己也对不上来,那顶多是打平了而已,他还就不相信了,这么难的诗句对方能够答的出来。
似乎感应到了自家少爷的意思,身后的家丁也纷纷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盯向了方炎。没办法,身边家丁,最重要的不是本事如何,而是紧紧跟着主人的步伐,主人的心思他们要学习揣摩。
方炎却浑然不在乎对方挑衅的眼神,转而一头看向了王淼函,王淼函也正好在看着方炎,目光在空中相遇,顿时粉嫩的小脸微微一红,这可不是在小河边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身后都是乡里乡亲的看着呢,跺脚翘嘴佯作不依。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的人憔悴。”方炎神色一正,一字一句念道,目光看着王淼函,仿佛下了多么重大的决心一般,话刚说出来,心中顿时为之一松,不过脸上的神色更加的坚定了。
方炎刚刚念出来,身后便有人小声地默念起来,越念越是觉得有味道,纷纷点头起来,眼中满是赞赏之色。感触最深的莫过于王淼函本人了,她本就读过多年的私塾,而且本人又喜欢诗句,平时还喜欢自己作上几句呢,所以在方炎刚刚念起第一句的时候,就知道了这是一情诗,心中顿时忐忑起来,不过还可以欺骗自己,觉得那不过是方炎跟对方对诗而已。
然而随着方炎的目光投来,她顿时心慌了,别过头去,不过耳朵却竖了起来细心地聆听着,只觉得心如鹿撞,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一张小脸也白里透红,连耳根都红透了,当真是又喜又羞。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的人憔悴……他这是什么意思?王淼函默默地念着,甚至不敢去看方炎一眼了,一阵甜蜜蜜地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整个人飘在了云端。
方炎也是郁闷不已,这是怎么了?她是什么意思啊?不过不等他再做什么,身后已经响起了一片的叫好声,不识字的只是起哄,不过那几个识字的,却是将这句诗念了一遍又一遍,只觉得回味无穷,再看向方炎的目光都有些变了,这是有着真材实学啊,平日里看不出来这一出手就是惊为天人啊。
那边宇文矍张了张嘴,下意识的就想反驳几句,可将这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的人憔悴念了一遍又一遍,却现无论是意境押韵还是工整都完全没有问题,他就是想找茬都没有能力!
王淼函背对着方炎,头埋在胸前,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这要死的家伙,这么光明正大地作情诗给自己,心中忐忑也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实际上并没有看她,村民们不过是觉得方炎赢了宇文矍解气,但是王淼函做贼心虚,仿佛身后的人全在看自己一般……
“你……你耍赖!”宇文矍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仿佛为了印证自家少爷说的是对的,其它家丁也纷纷上前大喝起来。
方炎似乎都料到了对方会这样一般,一脸云淡风轻,要是在村外,就自己一个人可能还会吃亏的,不过现在嘛,可是在自己的村子里,还会怕了你几个外人不成?
“你是不是男人,说过的话跟放屁一样,刚刚可是你自己说的,现在又不算了吗?”方炎道。
“哼,我当然是男人了,你少骗我,你一个乡下小子怎么可能作出这么好的诗句来,我不管,你肯定是从哪里偷听来的。”宇文矍脸红脖子粗地喝道,虽然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因为自己作的诗还是从前人身上抄袭过来的,可方炎作的诗他根本没有听说过,又哪里来的抄袭一说?不过这会儿,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是一口咬死方炎作弊耍赖。
一群家丁似乎早就习惯了自家少爷的脾性,在宇文矍说对方耍赖后,一个个便撸起了袖子,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狗仗人势,他们身为宇文家的家丁,这种事情做起来也是熟练的无比。
这边顿时一阵唾弃声,不少村民已经开始吐口水了,这样的无赖实在太可恨了,他们可是亲眼看到方炎赢了的。然而那边的人似乎根本看不到,反正脸皮是一个比一个厚。
“我记得之前你可是跟我打过赌的,谁输了就要跪下来磕三个头的,然后就一声爷爷的。还算不算数了。”方炎道,浑然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