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人,这于礼制不合,无忧到底是女子,恐怕不方便参与这件事吧?况且,无忧根本就无任何的查案经验,您请无忧帮忙,就不怕弄巧成拙,这个险冒得太大?”
洛无忧说着,突的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盏轻啜了一口,神色轻淡,无喜无怒,声音也无半点起伏,也根本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是如何想的。
马崇德眼神落在洛无忧的眼上,看向她的眼睑,少女眸如蝶翅般的睫毛轻眨,眸光也若水一般清澄,却莫名让他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喜怒不形于色,这小小的少女,绝非一般女子。
“县主放心,此事本官会亲自禀明圣上,县主虽没有任何的查案经验,可是,正如本官所说,你精医擅毒,只要县主愿意,自有帮得上忙的地方,马某人会谨记县主这个人情,当然,待查明案情,也少不了县主的功劳。”
马崇德沉吟了片刻,再次拱手说道,神情也是一片肃穆,极力想要显出自己是诚意相邀。
“马大人,功劳什么的无忧并不介意,只是,说到底无忧也只是一介女子,马大人能如此的相信无忧,无忧自是铭感于心,可查案讲究配合,马大人虽相信无忧,其它人却是未必会如马大人这般……”
马崇德本以为洛无忧会说参与查案与她闺誉有损,却没想到,她说的却是这上,当即笑道:“此事县主无需担忧,县主只需要协助本官,其余的一应事宜,本官都会一力承担。”
“如此,无忧恭敬不如从命!”洛无忧眼眸微转,亦是颔,笑道:“大人且先请回,无忧一会儿便过去。”
“那就辛苦县主了,实是案情复杂,时间不等人,本官就先告辞,静候县主佳音。”看着洛无忧苍白的脸色,马崇德面上也是闪过一丝歉意。
若不是璃王下了死命,不许打扰正全力给倾城公主解毒的章院正和莫寒,他实在无计可施,也必不会让洛无忧深夜还要跑一趟,说起来,倒还真的是他为难了这小小的少女。
洛无忧却只淡淡摇头:“大人客气。”马崇德为官官德尚可,至少并未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且看他此时还能担忧她身体吃不消。
这个人情,他也必会记在心里。
红锦将马崇德送了出去,回到屋内看着正疲惫揉着太阳穴的的洛无忧,有些担忧的道:“小姐,您身子本就虚弱,需要好好休养,若是再帮马大人查案的话,奴婢担心小姐的身子可受得了么?”
“红锦,大理寺卿亲自求上门来,你觉得我能拒绝吗?”看红锦一脸茫然的表情,洛无忧道:“红锦,你可知道为什么我此时此刻,还能安然的坐在这里吗?”
拒绝自是不难的,只要她继续坚持,马崇德自也拿她无法,可是,她为何要拒绝这样一个送上门的机会呢?
“小姐的话,红锦有些不懂。”
小姐能够脱险,不是全靠着莫寒少爷妙手回春么?可小姐这般问,难道不是这样?红锦摇了摇头,脑子里迅速的闪过一丝什么,却是快到让她根本来不及抓住。
“怎么,忘记我们今日来时,被堵在半路的事儿了么?”洛无忧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你家小姐我之所以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说起来,还真是得感谢倾城公主。”
“小姐,你是说……”红锦惊呼了一声,却并没有说下去。
“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所伏!”洛无忧点了点头,顿了顿道:“说起来,倾城公主中毒,连带着数人遇险,就连我也未能逃脱,虽看来凶险,可其实,说起来,何尝不也替我挡住了另一场灾劫?”
“所以,是福是祸端看自己怎么看而已。”
从永昭的反应来看,她基本已经可以肯定,那曲婚丧堵路的戏码,定是出自她的手笔,但是,依着永昭的个性,若是堵不住她,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安排后招呢?
至于那后招是什么,其实不难猜到,无非就是安排人毁了她的清白,或是设一些计谋陷害冤枉于她,总之,肯定是要她百口莫辩就是了。
可具体的计划,她却是不可能知晓的。
加之,百花盛宴之上,宾客婢女侍卫众多,永昭身份特殊,可动用的资源众多,而她却是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会是永昭安排的人。
她根本无法去猜测那人到底是谁,她们又会有如何的安排,就算防得了其一,也防不了其二,那般见招猜招,这种情形之下,她的处境可谓是极为被动的。
可是估计就连永昭也没有想到,倾城公主却是突然中了毒,而她们所有参与才艺大比的人,全都被皇帝御令带着软禁。
打乱了永昭的布局,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出手。
所以说,她虽中了血盅,死里逃生一回,却也同时躲过了永昭那未知的陷害不是,说起来,此刻,最愤恨的人,当属永昭与洛仙儿才是。
之于她来说,前世百花盛宴上的事并未重演,这便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