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觉得我问得问题很好笑?”洛无忧也不生气,只淡淡的问。
翠圆笑得前府后仰,花枝乱颤,忍着笑意,又摸了摸她额前厚厚的流海道:“不是的,小姐,不是小姐问的好笑,只是,听小姐说一仆不侍二主,奴婢。就想起了以前,奴婢的娘常在我耳边唠叨的另一句话,一女不侍二夫,所以,所以,奴婢这才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也能联想在一起?
“一女不侍二夫,难道你觉得你娘说的不对?还是说是你想嫁人了?”洛无忧挑眉看着翠圆,嫁人二字,脱口而出,丝毫没有一点忸怩。
倒把个翠圆给看的愣了愣,回过神,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小姐您可别瞎想,奴婢可没想着嫁人,当然了,奴婢也没有一仆侍二主。”
“虽然,奴婢有时候,会帮她们做点事儿,可是,奴婢可从来都没有往外说过小姐的坏话。奴婢的娘说了,一女不侍二夫,一仆不侍二主。奴婢一直都记在心里呢,奴婢进来之后,嬷嬷也教导过奴婢,主子院儿里的事儿,不可以和别人透露,奴婢的嘴严实着呢?奴婢,奴婢不过是想多做点活儿,多攒点银钱而已。”
“你为什么想多攒点银钱,你很缺钱吗?”
“三年前,奴婢的娘去世了,去世前,奴婢的娘告诉奴婢,说奴婢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要奴婢一定要找到她,所以,奴婢一定要多多的攒钱。”说到这些,翠圆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原来是想要找妹妹。
洛无忧了然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药,我替红锦收下了,待她处理好了伤口,我会让她亲自去跟你道谢。”
“嘿嘿,不过是一点儿药罢了,反正奴婢也没受伤,又用不着,哪里还用道谢。那小姐,奴婢先去忙了。”
说着,那丫头钭药瓶往洛无忧手中一塞,一溜烟儿的跑了。
洛无忧瞥了一眼翠圆那蹦蹦跳跳的背影,,握着那还沾染着翠圆温度的药瓶,也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小姐,看到小姐平安无事的回到相府,奴婢就放心了,都怪奴婢,居然将小姐一个人丢在了那种地方,奴婢没能保护好小姐,让小姐受惊了,还害得小姐要为我圆谎,求小姐降罪,处罚奴婢。”红锦看到洛无忧,眼圈儿顿时红了,跪在地上,就开始请罪。
“红锦,起来再说。”洛无忧说着,将红锦扶了起来,看着衣衫褴褛的红锦,皱眉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小姐,都怪奴婢太大意了……”听到洛无忧的问话,红锦眼中的泪水再忍不住,扑簌簌的掉了下来,一边哭着,一边儿开始叙述着事情的起因经过。
原来,昨夜红锦本来是按照洛无忧的嘱咐,一个人在小舟上等洛无忧回来的,只是,没想到,后来,却在秦淮河上的另一艘画船上,遇到了一个以前的同乡,红姨,红姨本名红霞,与红锦都是一个村儿里出来的。
当年,红霞跟红锦都是一路随着难民逃难来到秦都的,当时的红锦,也还并不叫红锦,是卖身进相府之后,才改成红锦的。
不过,后来,红霞一家与红锦一家却在逃难的路上,走散了,红锦的亲人,也都死在了路上,红霞则是后来几经辗转才到的秦都。
那个红姨和红锦聊了几句便上了红锦的小船。
因是同乡,加之都是女子,红锦也没有过多的防备,却不想,聊着聊着,红锦却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人,却已出现在了青楼里。
楼里的老鸨告诉她,她是被人给卖进楼子里的,卖她的人,正是她那个老乡,原来,红霞的家人,当年为了生活,早就把她卖进了青楼,专门做皮肉生意不止,还坑害一些良家女子。
竟然连身为同乡的红锦,也不过放,丧尽天良的把人给卖进了青楼。
红锦当时就急了,欲跟老鸨解释,可是,老鸨哪里会听她的,只逼着她当天晚上就开始接客。
红锦不从,那老鸨就将她关进了柴房里,让人鞭打她。
若不是,后来突然有两个黑衣人救了她,只怕,红锦早就……
红锦一边儿说,一边儿身子还有些颤抖,显然,昨天夜里的经历,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身在相府,那些个污秽的肮脏事儿,她自不是没见过,可是,却从没有切身经历过,那样深刻的体会,还有身上依旧痛刺的伤口,无一不在提醒着她。
昨天夜时的经历,有多么的不堪,尽管她用了最大的努力去克制,但那恐惧,也依然还在她的心里。
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消除的。
洛无忧一直都只是默默的听着,并没有出口打断过,红锦口中的那两个黑衣人,不消说,应该就是明月楼的人了,此刻,洛无忧心中是庆幸的,庆幸她当机立断所做的决定。
若是再晚一步,只怕,红锦的清白就不保了。